“可是主人什么都不记得了嘤嘤嘤,怎么办哪嘤嘤嘤。”小花扭着花瓣擦眼泪。
“主人说到时候就会知道的,那就没事嘛。”小草再接再厉地安慰。
小花怒了,拿花瓣甩开小草,“你不知道主人占卜术是最差的了吗?”
这边叽叽喳喳的说着,顾离却没有闲着,他已经想起了作为顾离的所有事情,但是显然这些东西口中的主人不是顾离,那么他应该还有别的东西没有想起来,而且听这些小东西说话,记忆是他自己舍弃的。
顾离想了想,清了清嗓子,“额,你们可以先告诉我画楼是什么吗?”
巨石、小草、小花非常为难地同步摇头,小花哭着说:“主人说了,画楼是什么东西要您自己领悟的。”
问题是我根本没见过,都不知道画楼这个玩意儿啊……顾离无语问苍天,只好退而求其次,问道:“那画皮呢?”
“哦,这个可以说。”小花抹抹眼泪,无比正经地介绍道:“画皮在《画楼大全》怨鬼篇第三个。”
这算什么介绍?顾离正想着,无比荒诞的事情就就来了,他的脑海里还真的浮现出了画皮的资料,看过之后,顾离有些可怜画皮。
画皮本名覃婉,不说家财万贯,出身名门,也算是书香世家,只可惜家道中落,到了她这一代,在别人眼里也只剩下个穷酸二字,覃婉自幼读书写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又长得温婉,正如其名。
只可惜眼盲,嫁了个以为的好归宿,结果人好吃懒做不是打就是骂,还好赌,最后还将她卖到了青楼,卖艺卖身的那种。
青楼虽说卖艺卖身,到底覃婉本事在,生得又好看,妈妈把她当摇钱树,自然好吃好喝伺候着,也不轻易让人毁了她,先就淸倌儿的路子养着,等到时候有了名气再……覃婉心中虽然怨恨那人,到底是在青楼活了下去,只是后来又遇上了位公子,这位可就比上位的粗暴手段厉害多了。
先是高价拍下覃婉,后又柳下惠一般让覃婉坐在他腿上弹了一夜琴,然后让覃婉心甘情愿的给了他身子。
只是到底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得到手的就不稀罕了,但花出去的钱不能把白花不是?覃婉到死都忘不了那句话。
“不过是双破鞋,本公子也就看她那可怜样给她些体面,哪知道她想那么多,还与本公子两情相悦,你看看,两情相悦,呵,青楼的女子啊改不了的本性……”
覃婉就在那一日死了,却不是被那公子哥儿带来的人弄死的,她是趁妈妈丫鬟们睡着的时候,穿了红艳艳的衣裳用磨尖了的簪子把自己凌迟了。
偏听说当夜里,覃婉的房里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怕是恨意已成魔。
后又听说那公子哥儿不知怎的,疯了,追着那几个小厮要他们作践他,他家还算是有钱有势的,将那几个小厮按了罪名杀了,本以为到此结束,哪知那公子哥儿竟从此见到男人就扑上去,那家请了得道高僧来,才制住了,只是那公子哥儿自己却是深陷泥足无法自拔了。
“画皮是个可怜人,但她有什么束缚解开不就得了,为什么非要来杀我?”这是顾离最觉得奇怪的地方,如果他真的是他们口中的主人,让他把他们放了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要杀了他?
凡签署契约归属画楼者,除画楼易物外,永归属画楼。
脑海中忽然出现的一排文字让顾离清醒了一点,不过他觉得除了以上的原因外,更有可能的是……他们觉得他好欺负,好拿捏,容易杀,毕竟人都是怕麻烦的,大家也最希望走捷径。
杀他,就是捷径。
顾离一边冷静地分析着,一边吧嗒吧嗒掉眼泪,看得巨石花草是一阵惊奇,还可以这样的?
“你们说画楼是什么东西要我自己领悟?”顾离见他们都点点头,便闭上眼睛,听到画楼两个字,他的第一印象会是什么,是画还是楼,亦或两者都有?
听他们说话的语气,画楼是个地方,所以他们口中的画楼是实像,是一个容身之处,但‘我’又不想让我固化对画楼的印象,那么固化印象是一座楼的实像,想要让我领悟的应该是……虚像。
画楼的虚像啊……应该是一幅画吧。
闭上眼睛的顾离眼前一片黑暗,却依着他的想象,眼前渐渐多了一些东西,一幅画,一幅名为画楼的画,那画上应该有什么呢?
一座楼吗?
错了,是人。突然从脑子里窜出来的一个想法,令顾离有些不解却又恰到好处,如果画楼是一幅画,那么画中应该是一个人,因为画楼是个物品时,它是一座楼阁,当它作为一幅画的名字的时候,那画中应有人画楼。
不解之中透着些许自然,顾离疑惑着,眼前一片黑暗之中却忽然亮起了一盏孤灯,微微的光明,是烛光。
顾离想过去,他就过去了,那是一栋三层的楼阁,看上去很老很老了,灰扑扑地,不知道堆了多少年的灰,仿佛推门就有吱嘎声,然后灰落了一地,堆起来一堆,里面藏着很多黑暗生物蛇虫鼠蚁以及别的什么东西,
顾离却不怕,他提了门口的这一盏孤灯,推开门,门果如他所料,吱嘎一声才开,灰噗噗的落下来,只是恰好上面有蜘蛛网挡了一些,顾离身上落得不多。
顾离提灯向上照去,却见那密布的蜘蛛网里还有一串风铃,只是不知色泽、声音如何。
顾离走了进去,把堂内的蜡烛点燃,整个大堂才呈现在他的眼前,堂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画”字,笔力虬劲,仿佛有着特殊的力量,那笔墨过处灰尘都不染分毫,两面壁上是一些卷起的画。
为了不落灰吧。顾离猜测着,把大堂逛了一圈,却不见上二楼的楼梯,有些疑惑,这是三层阁楼呢,上面两层怎么去?
就在顾离疑惑之时,风呜呜而起,本以为困锁的风铃叮铃叮铃,大堂内原本幽暗昏黄的灯火骤然明亮,顾离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几步,脚一绊坐在了主座上,他攥紧了拳头,眼睛一眨不眨紧紧地盯着门口。
“怎,怎么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