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湘得令,从边上搬来一张椅子,扶着顾离坐了上去,全然不知在听到这声‘阿离’后脸色煞白的两人,顾离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跪着了,压着青黑的地方真的疼,他也好想嘤嘤两声。
司空均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竟不知这顾离什么时候与穆皇叔有了这么好的关系,穆皇叔是连他父皇都不愿轻易招惹的人物,他如今得罪了他,怕是以后的路……
穆王端起梅央倒的茶,捏着盖子碰了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惊醒了两个意图逃避现实的人,他淡淡地说道:“本王初到,还不知事情原委,谁能与本王说上一遍?”
司空均与季姬颤颤巍巍地想要开口,却被笑着的顾离应下,顾离又将自己先前言辞说了一遍,还加话道:“郕王爷非要说下官说谎,明明对王妃念念不忘。”
穆王的食指紧了紧,似不经意地问:“那你作何想?”
“自然是委屈的紧。”顾离说着,又嗔了穆王一眼,作娇滴滴状,“王爷您明明清楚。”
穆王喉头紧了紧,他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自制力,于是他移开眼神,看向脸色苍白如鬼的司空均身上,淡声道:“均儿,阿离的话,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我……皇叔,我……”司空均说不出话来了。
没用的男人。季姬眼神一厉,随后扑倒在地上,眼泪盈满眶,“穆王爷啊,您可千万不能被顾离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给骗了他,方才,方才分明是他由爱生恨想要非礼妾身,若不是,若不是王爷来了,妾身可不知道会怎么样,还皇叔为妾身做主啊!”
“呵。”穆王轻笑一声,淡淡的说道:“本王方才就在阿离的房中,你觉得本王是否是被骗?”
如遭雷击,季姬本要奋起的姿势往后重重一落,脸上泪痕未干,一脸不可置信,司空均更是低了头,如丧考妣。
“本王倒是不知季大人之女如此厉害,两面三刀,倒是叫本王大开眼见啊。”穆王说完,又看向了司空均,他的语气个更是平淡,“均儿,你着实让本王失望。”
这一场闹剧不知是如何收场,反正顾离虽然伤了膝盖,却看了场戏,看得津津有味,本要继续得意下去,却不想在要回房的时候遭了罪,“嘶,太粗鲁了真是。”
“坐下。”
声音在耳边响起,颇具威严,顾离想也不想地又坐了下去。
“你们都退下。”穆王扫了周围一眼,见人都下去了,这才蹲在顾离面前,伸了手,微微仰着头看顾离,道:“如何做?”他有内力顾离有方法,这很互补。
顾离先是一愣,尔后浅浅一笑,露出嘴边两个小梨涡,他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毫不客气地握了穆王的手,另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输入。
等顾离做完,呼出一口气,微微抬头便对上了穆王的眼睛,他稍一怔,笑了,“穆王爷,方才的调皮玩笑之言还请王爷万勿放在心上,顾离不过是……”
话还没说完,手上就是一紧,不会让他感觉到痛,却会很有感觉,无论是安全感还是别的拥有的充实的感觉,顾离一怔,就听到那稍显低沉的声音响起,好似在耳边。
“若是本王认了真,又当如何?”
顾离对上对方的眼睛,却见深邃不知底蕴的眼里明明白白地印着自己一人的身影,他顿了顿动作,客气而不失礼地将自己的手从穆王手中抽了出来,他看着穆王,认真地说道:“抱歉,王爷,顾离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要碰触情欲,无论男女。”
穆王眼中的闪耀星光一眨眼黯淡了,他道:“是因为季姬吗?”
顾离不言,沉默得穆王便以为是她,他本想问这女子有甚好,这样诬陷你,你还要想她,你知不知道若是他今日不在你会怎样,但看顾离那伤心样,他又问不出口了。
他半跪在顾离面前,叹息了一声,道:“本王不逼你,不谈情欲便不谈,那与本王做朋友可好?”
“王爷会一直是顾离的朋友。”顾离笑了笑,朋友的承诺他还是能给的起的。
“那便不要如此生疏了,本……你唤我穆石吧。”穆王心中叹息,他看到顾离惊讶的眼神,便解释道:“我并非先帝亲兄弟,只是有些缘故,才入了皇室,穆石是我本来的名字。”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操作。顾离惊讶了一会儿,眨眨眼睛便笑了,反正他也不想和皇家搭上什么关系,人活一辈子本来就很苦了,又要才智双全,又要能文能武,学了这些还要拼死拼活不讨好地去干公职,好了功高盖主,坏了以死谢罪,凭什么?他才懒得。
穆石看着顾离这是喜笑颜开,心中不由叹气,郕王府中一遇他也惊奇自己多年死水心境竟有心去管闲事,岭山径也不过随口一提,后来青年的能为令他欣赏,也于他有益,这几夜相处倒是让他看到了青年令人觉得趣味的一面。
青年披着一层温润青年的皮子,底下去顽皮得很,他会因为那日生气在药中多添几两黄连,然后便是时不时地偷瞄,到叫他想起了从前在山上的一只小猫,做错了事便这样心虚地偷看他,还在他问责时睁着无辜的双眼,叫人……心跳加速。
今日亦是,他昨夜得了消息,今日便过来,本来也只是想为青年撑腰,却不想说出了那样一番话,随后更是顺其自然,叫他不得不怀疑青年使了什么妖术,让他神魂颠倒。
但这是不可能的,妖术什么的他最清楚,是以不过冥冥中的牵引,叫他与他相逢相识相知吧,无论何人前来,他都不会把青年拱手让人,至于那个季姬女人,要严防!
顾离若是知道穆石心中这一大串,定然会哭笑不得地奉上一个大拇指,您戏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