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是因又颇为惋惜地摩挲吱吱的白毛,道:“倒是可惜了这皮毛,想必也是你动心的理由,师兄心善,到时定将它剥下来送予你做怀想之物,与你的心上鼠永别吧,是非!”
这一声落下,正是是因用尽全身力气捏吱吱,是非眼神心碎,眼睛微红,凝聚一掌,竟是怒起杀人。
却就在这时,是因手中泛起白光,那白光如同带着烈日最中正的火热灼烧着是因,只听是因一声惨叫,是非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看到了什么?
白光灼烧是因之后,落到地上,竟化成一名白衣少年,少年身旁光华绽放,继续灼烧着满地打滚的一人,他眉眼间的怒气未消,嘴里还小孩子气地道:“叫你捏我,叫你捏我,小爷一身骨头都碎了,你看小爷不收拾你,炽焰,给我狠狠地烧,狠狠地烧!”
是非收掌不及,却将那包含怒意的一掌全部收回,体内五脏绞痛不知,只是看着眼前人。
少年很快也发现是非在看他,是非的眼睛红红的,少年嘟囔了一声真麻烦,便走到是非身前,踮起脚替他抹了抹眼,生硬地哄道:“可别哭了,小爷还没死呢。”
是非伸手,不重却有力地拉下了少年的手,温热的,真实存在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年,鼻子有些酸,眼也有些涩,却勾起唇角,“是,不哭了。”
少年吓了一跳,这么直白的是非,虽说是非对他说话的时候向来都很直白,少年伸手替是非抹了两下,确认是非不哭之后,这才回过头,怒气冲冲地说:“那个什么因呢,让我接着教训他。”
那地上却不见人影,只有白色的光华在那疑惑地兜圈,人呢,人呢,人怎么没有了?它明明没有把对方烧成灰啊!
少年看着那傻傻呆呆的光华,气不打一处来,“这都能给人放走了,你也真是够蠢的,爷被他捏碎了一身骨头呢,你也不寻思着给爷报个仇什么的,真是……气死爷了,回来回来,省的看见你生气。”
炽焰委屈地飘回来,只是自家主人心情不太好,它也不能招惹他,只好委屈巴巴地在少年身边转了一圈,然后冲入少年体内,炽热的光芒没有对少年造成任何伤害,反倒让他多了一分光华。
是非一直看着少年,听到少年说被捏碎了一身骨头的时候,心里泛起丝丝的疼意,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少年还活着,望着少年缓步而来,是非诚心诚意、由衷地在心中说道:“谢佛祖保佑。”
“是非,是非?”
吱吱担忧地看着那个喊了好几声都不回应的人,难道是被他的死吓坏了现在都没回过神来,方才他虽然痛极,但后来是因说的话他却都听清了,是非为他动了凡心,这话他听得懂的,是也难怪在寺中身份仅次于方丈的是非竟会到这儿来面壁思过,也难怪是非说他懂了,是非就不用那么愁了,也难怪……
但是,他是男人呀,是非怎么能对他动心呢!吱吱有些尴尬地想道。
是非被吱吱的声音唤回神来,就看到吱吱一脸尴尬,纵是他再通透,也猜不出吱吱的想法,是非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这事可愿意同我说说?”
吱吱看着是非,嗫嚅道:“我,我是男人,你不能喜欢我。”
听得是非大喜过望,但他尽力压抑,以免吓到这纯白少年,他半膝下跪,让自己仰望少年的眼睛,声音轻柔地问道:“只因男子相恋有悖伦常,所以不可吗?”
“这……”吱吱百年的聪慧难得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他听出了是非话中的意思,是非想问他的不是这个,而是你不说不喜欢,而是说这些不重要的外物,是否……不知道,吱吱慌乱地转过头,本能地想要离开,却在这时被拽住了衣袖,男人的声音清晰而无任何阻碍地传入他的耳中。
“我心悦你。”男人顿了顿,认真地说道:“佛心为你。”
这是一句怎样的承诺,吱吱眨了眨眼睛,有些愣,一双黑亮的眼睛此时显得呆呆的,他呆呆地问道:“你的佛心,是我?”吱吱指了指自己,语气有些不可置信。
是非点头,不仅是许诺,还是他的真心话,“我的佛心,是你。”
“胡闹!”苍声带怒,远远而来,携卷一地烟尘。
是非一惊,急忙将吱吱护在身后,着急之中抬掌对上那人携怒的一掌,本就因强收拼命一击而内伤沉重,如今匆忙接掌,更是伤上加伤,是非吐出一抹鲜红,却将身后的少年护的完好,不肯后退半步,他望着那烟尘中的人影,喊道:“师父!”
来人正是了空大师,他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满身是伤的是因,听说是非动了凡心,为了那妖孽竟重伤与他,这才携怒而来,没想到刚到崖底就听是非说了这么一番话,胡闹,简直是胡闹,佛心,那是对佛祖虔诚的心,怎可是他人,还是一介妖孽!
了空失望透顶,却还是冷然道:“你若现在悔改,为师可以既往不咎。”
是非摇了摇头,看着了空的眼神异常坚定,道:“此生不悔。”
“执迷不悟!”了空冷哼一声,抬掌上前便要诛杀那勾引他弟子的妖孽,却被那一直护着妖孽的弟子缠上。
吱吱看得心急如焚,他不断地在心中唤炽焰,得到的答案却是,了空佛心无污,炽焰伤不了他半分,吱吱看着那虽然与了空缠斗,却仍旧以守为主的是非,那身逐渐被染红的僧衣,吱吱咬了咬牙,正要决定,身后却突来一股巨力,助了他一把。
正在与了空缠斗的是非,远远便见一道白影闯入战局,心中不安到了极点,他伸手抓过,师父却已蓄力一掌过来,是非无法应招,便要以身挡招,腰间却传来一股紧缚力,耳边是一声清亮少年声音。
“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