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铁律对着主座上饮茶之人微微躬身,双手一拱,禀报道:“如您所料,他有些不对劲,但是他身边有能人护着,属下不能探知详情,还请楼主降罪。”
噔的一声,茶杯放下,秦有意笑眼看着铁律,道:“整这么严肃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我早觉得闫倩倩记忆中那个人有些眼熟,本只是记忆融合之时忽然联合在一起的想法,但没想到真是他。”
铁律站着不说话,有些时候,领导的话是不能信呢,就像老师总说让你把学校当家,却又在看到你睡觉的时候说,你以为这是你家吗?他竖起耳朵,不做声。
秦有意笑了笑,道:“以你的能力还不够吗?让嗯……我想想,诸怀,你来帮个忙吧。”
噗的一声,鼻子出气卷起一地烟尘,诸怀站在那里抬眼瞪了瞪秦有意,道:“你都没有帮我把主人救出来,我们之间的交易不算完成了,你凭什么请我做事?”
“我和你之间的交易已经完成了。”秦有意笑了一声,拂袖,烟雾聚拢,中间显示出两幅画面,正是世界崩塌之时,枫冶脱困而出,离开、融入新世界的画面,秦有意抬眼看到诸怀蓦然变了的神情,笑道:“你的主人不是凡人,心中是否欢喜?”
诸怀默然无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它方才吐出一口气,道:“契约成立,我便不是他的人了,说罢,要我去做什么?”
“和他。”秦有意指了指铁律,道:“一起去查一个人,毕竟都只是小世界的生物,比不得这里,收收你的心,否则可是会吃大亏的。”
诸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虽然他作为魔界第一大将枫冶手下魔物,但他可不会那么自傲,他始终都是一个理智的人,所以他会找到秦有意帮他救主人。
诸怀正想着,却见秦有意忽然一笑,道:“你们去吧,我有客人来了。”
“是。”两人一同应道,相视一眼,消失在原地。
恰在这时,伴随着清脆的风铃声,一个身着素色古装的男人缓步走了进来,他手中一柄空白折扇,堪称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他走进来的时候,面上带着疑惑,似是不知自己为何来到此地。
“请坐吧。”秦有意伸手,两旁烛火噗嗤一声燃起,随后桌上茶烟袅袅,不知是谁急忙泡上的,男人走到桌边,却并未立刻坐下,而是看着秦有意,打量着他,“不知阁下是?”
“在下画楼秦有意。”秦有意微笑着说道:“这里是画楼,在下知道先生心中定有疑惑,但还请先生先坐下,此事还有很长的话要说,粗茶滥制,还望先生不要嫌弃。”
男人看起来有些微的讶然,但他很快便报之一笑,道:“那便不客气了。”
说完,男人便坐下了,他端起茶,轻轻吹了下,啜饮一口之后,舒适地眯起了眼睛,像是被顺了毛的猫咪,不过一瞬他便恢复了原来的神情,他笑着说道:“秦公子真的是太谦虚了。”
那茶确然是粗制滥造,秦有意抿嘴一笑,尔后道:“先生喜欢就好,接下来秦某要讲一些事情,如果选择端看先生之意。”
男人颔首。
“画楼是个类似当铺的存在,一物换一物,以先生之物,可换一切先生想要的东西,只要先生付得起代价。”秦有意说到这儿顿了顿,抬眼看了看男人的神情,却见男人仍旧维持着那温润的面容,只是稍显沉思,他在心中点了点头,这就是他想要的人,秦有意接着说道:“在下是个惜才的人,也很是喜欢先生,便直言想要将先生留在画楼,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秦有意这话说得男人笑了,他凤目一勾,轻笑着说道:“秦公子这话说的,前文不对后题,倒像是让喻淞提个条件,秦公子想要留下喻淞似的。”
男人本以为秦有意会反驳,却不想秦有意点了点头,还一点都没有让人吃惊的自觉,秦有意对着男人拱了拱手,道:“早听闻先生之名,亦有幸听得先生几句言辞,在下以为先生有所需,所以……”
留白的魅力就是不需要把话说明白,对方也能够知道,只是男人笑了笑,说道:“秦公子这话可就说的喻淞不明白了,喻淞这一生,无有青云之志,亦不曾平生憾事,有何可求?”
“何为青云之志呢?”秦有意却知道对方,他看到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对方眼中闪过的讶然与兴致,秦有意便知道这事情成了一半,他笑道:“求风可算?”
这话说出来,男人的眼睛亮了亮,他看着秦有意许久,终于笑了出来,折扇在手心敲了三下,连道三声,道:“好好好,生平若有一人知己,喻淞何以为憾,秦公子之请,喻淞当然应下。”
“多谢先生。”秦有意起身,对着男人俯了俯身,道:“还望先生日后多多指教。”
“不必多礼。”男人也起身,上前,一举一动却皆雅致自然,赏心悦目,他抚扇轻笑,“是喻淞该多谢秦公子。”
秦有意也不同他谦虚着,毕竟和读书人客气,要不知道客套多少句话才能结束,他点点头应下,随后伸手,道:“先生请坐,在下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先生。”
男人一愣,尔后笑道:“请。”
一室欣喜,却让一人捏碎了手中瓷杯,不过区区凡物,怎能伤他,可他的手心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他随手将茶杯碎片一扔,掌心伤痕却丝毫不显示与他人。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他握起手,背在身后,宽大袖袍一遮,不见痕迹,他淡声道:“进来。”
门吱嘎一声开了,却是一黑一白两人,他们进来看到随便被仍在桌上的昆仑镜,不用想也知道镜中的情景是哪里,两人相视一眼,顿了许久,还是白玺先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