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现在可谓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又怎么会心起反抗,便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他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用家车干点出租车生意的人,对于车上乘客,也素来是有贼心没贼胆,会在他们的群里讨论,但从来都没有实行过,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群里有了实行的人,他们本来还想这什么疯子,但是后来他们知道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秦有意皱眉。
“就,就是,只要将人带到这个林子里,那么就算她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过问,这个人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会有记录,但是人就跟被忽视了一样。”司机害怕地说着。
秦有意却知道这是那个幕后老板在捣鬼了,他让司机接着说,便得到了一个信息,他们干这事其实是需要交钱的,这片林子,每来一次都要缴纳一切费用,因为这条路是永远记不住,也导航不存在的。
每次付完钱后,那个人才会把地址发一下,但是下一次他们想去的时候,永远都找不到正确的位置。
过了好几年,司机才知道这有个收钱的人,他也曾经和这个人一起来过。
“是谁?”
“他他他……”司机有些犹豫,却被女孩子踢了一脚,他在地上滚了好几下,眼睛里都扎进了东西,他忍着疼痛,赶紧道:“是蒋元怀,是蒋元怀!”
“蒋,元,怀。”秦有意一字一顿地念着,随后他微微侧过头,道:“听见了吗?去查。”
“是。”黑影得令,眨眼间离去。
秦有意对着女孩子说了一声谢谢,道:“我尚有事待查,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便道一声,黑影会带你们找到我。”
女孩子们俯了俯身,待秦有意离开后,她们才一众围上来,看着地上的司机头颅,露出了微笑。
黑暗的房间里,百叶窗唰的一声开了,坐在真皮办公椅上的男人看不清神情,他将烟按在烟灰缸里,声音带着几分危险,“小严,我记得你说过,她们翻不起多大的浪。”
小严低着头,道:“对不起老板,我没想到他竟然把那些人一个个找出来了。”
老板的手轻叩桌面,发出噔噔噔的声响,他有些生气,毕竟这些人是一桩生意,但也没有那么生气,他又不靠这些活着,只是之前计划的好好的,蒋元怀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时候他都有些没有意料到。
“无妨,此事也不怪你。”老板淡淡地说道:“你的师长已经享受了这么多的女子,我付出了这许多,他们是不是也该稍微地帮一下我的忙,毕竟这东西是他们要的,不是吗?”
“是,老板。”小严应着道:“小严会回去向师长禀报此事。”
老板嗯了一声,声音又重新有了温度,道:“小严哪,你也知道老板很不容易,这件事情做了这么多年,多年心血在将成之日出了差错,老板心里急啊。”
“小严知道。”小严低着头。
老板看到他这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你要是像元怀一样会说话该多好啊,行了,你回去同你的师长们商量商量吧。”
“是,老板。”小严往后退了两步,道:“小严告退。”
小严出了办公室,便往一处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两道黑影闪过。
桃花满林,香满林苑,曲水流觞,又有自然之音,来到这里,心便不自觉地平静,自有一番心境,秦有意吐出一口气,将方才的阴暗压一压,然后才踏入院子。
说是院子,也不像,主人家坐在桃树伸出地面的浮根上,在那因未度过雷劫而只剩下木桩子的巨大年轮桌上闲适饮茶,听到了脚踩木枝的声音,主人家抬头,笑着起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阿意怎么有空过来了?”
“我慕先生风情,今日心情甚是压抑,便过来松口气。”秦有意说着,坐到主人家边上,短短几日他已经和喻淞混的很熟了,但他还是喜欢称人为先生,只是对喻淞的一种敬佩。
宓龄笑了笑,倒了一杯茶推给秦有意,然后一手支头,微微侧着看秦有意,面上尽是温和的笑意,道:“若是不介意,不若说来,或许喻淞可为你解忧。”
“解忧倒不用,先生听听便忘了吧,毕竟不太适合先生这种清风明月之人。”秦有意还是过来找个倾听的人的,他呼出一口气,将藏尸林的事情说了一下,末了,秦有意不由发问,道:“人心何以如此黑暗,竟枉顾一切。”
“或许有人如此,不过皆在少数,茫茫人海,善心之人虽少,却不会不存,更多的人都是笼中之虎,有心无为。”宓龄又笑了笑,道:“不过那草精木灵,可曾有给你安慰?”
秦有意点头,道:“我曾在课上听过徒具人形之词,他们言道猪孩、狼孩之辈徒具人形,无有人心人性,我当是有感万物有灵,何至于此,现今却真正看到了徒具人形四字,倒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理解之差吧。”宓龄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他所学毕竟是古旧之物,但也曾听过一些,他道:“以我之言理解,你口中猪孩、狼孩徒具人形是嗯……意识亦或习性上的差别,但你所说的那些人却真正是衣冠禽兽,如此两者是不同的,不应混淆。”
其实宓龄说的不太分明,但秦有意懂了,他点点头,笑着说道:“多谢先生了。”
“哈,饮茶吧。”宓龄也不深究,笑道。
“是是是,饮茶,饮茶。”秦有意低头品茶,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