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
李元丰收起鬼车真身,化为人形,负手而立,他头戴银冠,身披焚天烈焰麒麟法衣,腰悬玉带,抬起头,似笑非笑。
在他的眼中,孙悟空跃到半空中,身上的毛发璀璨耀眼,整个身体跟黄金铸就,把周围的云霞都映照成金色,大片大片的细鳞,触目惊心。
金猴昂着头,手一伸,金箍棒攥住,用力挥舞。
日月失色,天崩地裂。
声势之大,让四方风起云涌。
“哈哈,”
孙悟空畅快的笑声,五百年后,再现天地。
“是不一样。”
李元丰眸子惨绿,把孙悟空的举动看在眼中,发自内心的喜悦,在西游记原著时空中,孙悟空自五行山下脱身后,就老老实实地来到唐僧跟前,恭敬跪下,口称师父,虽然在有的人眼中看上去尊师重道,可再想一想孙悟空天不怕地不怕大闹天宫的豪情,反而让人感受到一种虎落平阳。
最起码,以李元丰从认识孙悟空,到在花果山金兰结义,再到天庭同为仙官,他们交往的点点滴滴来看,天生地养的孙悟空,纪元之子,以猴身显化于世,不是没有原因的,他的本性就跟猴子一样,跳脱,不羁,热血,简单。
如今的猴子,身有佛性,但本性也没被磨灭。
轰隆隆,
再然后,原本的五行山化为五行之气,自上而下,贯通下来,落在孙悟空的身上,源源不断涌入其中,滋养孙悟空的天生地养的灵胎。
遥遥看去,五环萦绕,悬空而行。
四面八方,流光溢彩。
整个天地,都不一样。
猴子出世,声势挺大。
虽然肉眼难见,普通人看不到,但关注西牛贺洲或者其他修炼有成的人,都能够见到异象冲天,扶摇上青天,覆盖日月。
天界上,天庭中。
月挂琼宫,若玉盘晶圆,冷光激射下来,落在粼粼波纹中,和周围郁郁葱葱的松柏翠色交晕,只仙鹤停在上面,扑棱着翅膀,发出清亮的鹤唳声。
长得胖胖乎乎的大娃娃们抓着秋千,在摇来摇去,咯咯笑个不停。
清幽的景致,热闹的氛围。
组合在一起,倒是有趣。
太白金星站着,陪着笑,他的样子,可没有半点当日和李元丰谈笑风生的样子。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跟前的不是别的人,而是在天庭中地位独特的月宫之主。
月宫之主端坐在狮子宝座上,莲花上举,夜色照衣,月宫之主,太人,眸子呈现琥珀色,声音玉润,开口道:“玉帝已收到佛门的回话,天魔之事,真不是佛门所为?”
太白金星拿着拂尘,看上去很是老实,不同于经常打交道的帝君们,太白金星很少见月宫之主,全身上下不自在,恭恭敬敬答道:“燃灯古佛亲自过来,和玉帝这般说的。”
“不是佛门。”
太人捏了个法诀,似乎在演算天机,可由于劫气越来越重,因果朦朦胧胧,纠缠不休,挡住对过去现在未来的探寻,等了一会,他才继续开口道:“玉帝对佛门的说法怎么看?”
太白金星组织语言,小心翼翼地道:“玉帝并不完全相信,但没有找出佛门的马脚。”
执掌月宫的太人握着玉如意,柄端的花纹晕开光华,他突然抬起头,看向外面,不知何时,自地仙界中冲出一道五彩烟气,袅袅上了天界,贯通他天地,在最上面,浩浩荡荡的佛光升腾,若焰明一般,照亮时空。
即使隔得很远,都能够听到梵音佛唱。
似乎再一接近,可以嗅到莲香。
“佛门,”
太人展袖起身,看向正在天界中徐徐传开的浩瀚佛意,长眉挑了挑,毫无疑问,五行山下的猴子已经重新出世,西方极乐世界也已整合完毕,接下来就是宣告诸天万界,佛门的大势堂堂皇皇冲下来,不可阻挡。
佛门会勇猛精进,大放异彩。
至于其他,最好退避。
这是佛门的宣告,也是佛门的提醒,更是佛门的震慑!
“由他去吧。”
太人看上去并不在意,他挥挥手,打发太白金星出去,然后垂下眼睑,身上的气机升腾而起,夜凉如水,寒意缠绕,丝丝缕缕,若是从晶莹剔透的石磨中研出来的玉水,又好像天上地下少有的霜盏中流淌的琼浆玉液,冰清入骨,让人沉醉。
风吹过,月宫门户关闭,看上去有一点躲进小楼成一统的韵味。
只是月宫外,桂树下,徘徊的影子,剪不断,理还乱,又如同映照出月宫之主的内心,这位拥有不可思议的神通法力,能够和天庭帝君相提并论的存在,在如此纪元中,绝不会袖手旁观,会留下自己的影子。
地仙界,北俱芦洲,妖师宫。
亭外,修竹带翠,苔痕上青。
旧松之上,点缀昨日三更雨。
新的杏花盛开,浮空香气氤氲。
妖师宫的宫主白泽静静地喝着茶水,神情平静,在同时,他同样抬着头,看向在地仙界中贯通天地的佛光,那弥天极地的威势,看上去已经不像人力所为。
佛门扎根于西方极乐世界无数年的积累,再加上天运的偏移,才有这般隐隐有威压诸天的声势,现在佛门的气焰,离得近了,都能够灼烧人。
如日中天,气焰最盛。
“厉害啊,”
勾陈帝君没有在天庭,而是同样在妖师宫,他依旧是那样英气勃勃的样子,这位天庭的帝君之一没有去看那撼动宇内的佛光,却微微抬头,内观自身。
作为天庭的五帝君之一,勾陈帝君的气运呈现出紫青,何止万丈,若华盖璎珞,垂落下来,真的是威压无双,不可比拟。
可现在来看,最外围上,有微不可查的佛纹晕轮,细细小小,环环相扣,自四面八方来,锁住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