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修仪听到穆霖的话也不再矫情了,而是向着身边的宫女道:“把衣服给穆修容看看,似否还能修补?”
她的宫女一听,转身从后面几个宫女的手上接过衣服,捧着走出来。
穆霖看了一眼,看到那衣服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捧在手上随着走动而轻轻地颤抖。这说明质地非常的柔软和昂贵,再看其样式和做工,的确可以说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衣服,难怪宇文修仪会如此紧张,不惜亲自跑到尚宫局来找管尚仪和二十四司的晦气。
管尚仪看到穆霖就要接过衣服,连忙出来阻止:“穆修容,还请等一等。”
穆霖诧异地看着管尚仪:“还有什么事?”
管尚仪看着穆霖诚恳地道:“穆修容的针线活乃尚宫局里数一数二的,尚仪也是知道的。
但是,穆修容现在的身份不同,又加之有了身孕,下官等人怎敢再请穆修容做这种粗重的针线活?”
穆霖想了想,知道管尚仪这是不敢担责,就是怕她在修补衣服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意外。到时候她不找宇文修仪的麻烦,自然就会找尚宫局的麻烦。
事实上,如果穆霖真的出了意外,她谁的麻烦都不会找。再说了,补个衣服而已,她会出什么意外?
这些人,也真是过分的小心谨慎,也过分的喜欢推卸责任。
然而,有管皇家子嗣的问题,估计除了穆霖之外,全天下的人,都不敢大意地对待。
穆霖因为知道自己没有孩子,所以她才会一切都不在乎,也知道她不可能会出事。
然而,其她人根本不知道她没有怀孕,又哪里敢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做赌注?
穆霖看到所有人都因为她而感到沉重,不免开玩笑道:“你们无需担心,修补一件衣服并不是什么累活。就算是累活,也不一定就会累坏我。就算累坏了我,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所以,请你们放心,此事是我愿意做的。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
众人听了,无不松了一口气。特别是曾司彩,她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穆修容曾经是她的手下,所以她对穆修容的为人很是清楚。知道她是一个喜欢贪小便宜的人,见到别人有漂亮的东西,她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得来。
这样的人,曾司彩的内心其实是不愿意让穆修容修补衣服的。但她听说穆霖自从晋升嫔妃之后,性格就变了,变得非常大度,甚少与人结仇。不但如此,她还喜欢帮助一些弱小的宫女。
如此,曾司彩便对穆霖期待起来,希望她能够为宇文修仪修补衣服。毕竟,这种时刻,这种活计,也只有穆修容才能担任。
当然,如果她真的没有帮宇文修仪修补到原来的样子,估计宇文修仪也是不敢怎样对待穆修容的。
如今听到穆修容的话,曾司彩除了松了一口气之外,还真的有些感激穆霖。
穆霖对于她之前在尚宫局究是怎样一个人,完全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她既然在古代活过七世,对于针线活当然也是不在活下的。如果要说非常的擅长,或者技压群芳的话却是不可能。
评心而论,她的针线活只能说是还不错。就这点不错,她也自信还能为宇文修仪修补。
当她接过宇文修仪的衣服细细地观看起来时,她的眉头就不由自主的邹了起来。
原来衣服被撕烂一点,便如狗啃了似的,成了一点一点的印齿。如果要修补成原来的样子,她当然做不到,何况还要修被成宇文修仪期待的,比原来的更加鲜艳,更加漂亮,她就更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她就要改了这件衣服的样式,让它因损而绽放出另一种美丽。
想到这里,穆霖转头看着管尚仪问:“有剪刀吗?”
“剪刀?有!”管尚仪一愣,觉得修补衣服不是应该要针线,怎么穆修容不要针线反而先要剪刀?
她虽然不知道穆修容心里卖的是什么葫芦药,但也连忙叫人找来一把剪刀。
因着剪刀乃利器之类的东西,随时都可以伤人于无形。所以,在后宫,如果不是因为工作需要,任何人等不得携带剪刀之类的利器东西,以免她们持利器伤人。
不一会,宫女找来一把剪刀郑重地交给管尚仪,管尚仪转而郑重地交给穆修容,并关心地道:“剪刀锋利无比,还请穆修容小心使用。”
“我理会得。”穆霖点点头,接过剪刀,拿在手中不动,却是将目光定定地看着衣服,一副非常凝重的样子。
宇文修仪和管尚仪等人看着穆霖的样子,心中都是莫名其妙地惊跳了一下。还未想明白穆霖究竟看什么,为何只要剪刀而不要针线,就见穆霖突然举起剪刀向着衣服狠狠地剪了下去。
这一剪,所有人都惊呼出声,想要过来阻止,却已经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穆霖十分迅速地一刀一刀地剪了下去,也不知道剪了多少刀,直感觉要把宇文修仪的衣服剪成个稀巴烂了,她才停止不剪。
宇文修仪再也没有想到,穆霖所谓的愿意帮她修补衣服,原来是要把她的衣服剪烂。
她一惊之下直接傻了,完全忘记要上前去阻止穆霖的疯狂行为。她只是气得全身发抖,指着穆霖想骂人,却又颤抖着双唇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唯有心中的痛,越来越尖锐,心中的恨越来强烈。
管尚仪等人也是被穆霖的疯狂行为给吓傻了,她们也是眼睁睁地看着穆霖疯狂地将衣服剪烂。
穆霖放下剪刀,抬头,看到一屋子的人都像傻子一样,安安静静地站着。她们的表情都仿佛见了鬼一样,惊恐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而宇文修仪的目光中不光是惊恐,还有更多的是愤怒,是痛楚,是不舍。
她看了也不理会宇文修仪的心中有什么想法,而是看着她淡淡一笑道:“宇文姐姐你可听说过破镜成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