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家也只得接受了,忍痛放弃连羲晚。
连羲皖又上去看了一次,见糨糊十分乖巧地缩在阳台上,困得头一点一点的,还是睁大了眼睛不睡。
连羲皖忍住了哭的欲望,尽量让自己保持轻松,对糨糊道:“乖宝宝,拔拔在这里,马上拍夜戏了哦,糨糊不可以动,乖乖的,也不要睡觉哦!”
糨糊可怜巴巴:“拔拔,好黑,我怕怕。”
连羲皖回:“夜戏就是这样哦,不要怕,等这场拍完了,糨糊的名气起来了,拔拔就带糨糊上‘爸比去哪里’了。”
一说到了自己最期待的东西,糨糊来劲儿了,眼里都有了神采,问:“可是外公不许糨糊拍戏,要回老家养大绵羊,糨糊不想养大绵羊。”
连羲皖笑了笑,fù_nǚ 俩隔着几米远的地方聊着,他道:“不会的,拔拔保证!”
一会儿,糨糊又问:“拔拔,你是不是要和麻麻离婚了?”
连羲皖静默了一会儿,勉强笑道:“这得看糨糊了,糨糊乖,麻麻就不跟拔拔离婚了。”
他心里明白,这一次,他失去糨糊的同时,也将失去江梦娴。
连羲皖泪目,看着糨糊,道:“你永远,是拔拔最乖的小宝宝。”
看完了糨糊,他看向了连羲晚,此刻的连羲晚,是多么的陌生啊!
她双眼如同蛇一般危险而谨慎,隐藏在黑暗之中默默地注视着他。
连羲皖背过身去,一垂首,脸上一阵湿热。
在失去孩子和失去唯一的姐姐之间,他真的无法抉择。
他任何一个都无法失去!
与此同时,龙烈已经收到了下面传上来的消息,不可置信地对连羲皖道:“他来了。”
就在刚才,司天祁来了。
一小时之前,江梦娴的邮件发了出去。
一小时之后,他出现了。
他独自从黑暗之中步步走来,探照灯落在了他的身上,江梦娴看不清他的五官,只看见他那被强光勾勒出来的高大身躯,他步步走来,五官逐渐清晰,正是司天祁。
他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胸前领结一丝不苟,左手还抱着一束鲜花,像是参加完舞会归来的精致绅士,可就是这么一个精致的绅士,成就了鬼狼的臭名昭著,精致的表皮之下,藏着一个变态恶魔。
无数个枪口瞬间对住了他,可他还是步步走来,没有后退,看着那朝自己打开保险随时射击的枪,默默停住了脚步,举起了双手,将自己毫无障碍地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
“连祈!!”
连羲皖像一阵风似地就冲了上去,叫出了他的本名,可是到了他的近前,看着这张和自己父亲一模一样的脸,却下不去手,拳头握得紧紧地,甚至虎口都被自己给震开,却无法打出那一拳头。
他是救下糨糊和连羲晚唯一的办法!
两人就这么隔空对望,一个双眼淡漠,一个目眦欲裂。
若不是他,连羲皖也不会和江梦娴分别这么多年,糨糊也不会差点死掉,连羲晚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模样,更不会有今晚这个事情!
他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