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屈膝向文贵妃道谢。
永安等候在门口,见到商枝从殿内出来,她解释道:“皇后将豫王接进宫,从母妃手中将凤印拿走之后,她就完全放下了。不再每日浓妆艳抹,精心呵护打扮,偶尔的时候,去陪魏太后诵经。”
商枝只觉得每个人都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身不由己。
“你想去哪儿转一转?”永安询问道。
商枝摸着手中的令牌,“我想去看菊花。”
永安并没有怀疑,商枝经历丧亲之痛,看一看景致,能够放松一下心情。
菊花离皇后的宫殿很近,永安带着商枝绕路,从皇后宫殿后门处绕去菊园。
经过皇后宫殿的时候,商枝抬头望去,心里琢磨着,如何与侍卫打个照面。按照往日推算,今天是皇后唤豫王身边的侍卫过来问话,而菊园是从豫王的宫殿,来皇后宫殿的必经之路,她能从文老夫人口中说出的特征,与侍卫做一个比照。
忽而,目光一顿,她透过半掩着的后门,看见侍卫搀扶着皇后步下石阶,低声在皇后耳边说着什么,皇后拿着帕子掩嘴轻笑一声,斜眼嗔怒地瞪着侍卫。
商枝猛地拽住永安,捂着她的嘴,将她拉着疾步离开皇后的宫殿。
“怎么了?”商枝的手一松开,永安连忙问道。
商枝摇了摇头,只是觉得皇后与侍卫之间透着不同寻常。
侍卫的举止僭越了。
她心口一跳,直觉告诉她,不要被皇后发现。下意识的,她拉着永安逃了。
“我看见那一丛菊花,觉得没甚好看的。我与皇后有过节,担心被她瞧见了,会刁难我。”商枝随便找一个借口,然后对永安道:“宫中的菊花,不如梅园里的好看。你若喜欢菊花,我便带你去梅园,你看后会觉得宫中的菊园不过尔尔。”
“你没看见宫里的菊园,如何知道比不上梅园?”永安反问商枝。
“瞧见了。我远远地看一眼,才失去兴致。”商枝觉得皇后宫殿那一片太过危险,又不能将话说的太直白,只好劝永安不用去菊园,“贵妃如今不理后宫事物,她当初与皇后有过节,公主最好少去皇后的寝宫。”
“知道了。”永安应下来,看着从商枝袖中掉落的令牌,她捡起来,“咦,这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商枝不动声色道:“公主记得在哪里吗?”
方才那一瞥之间,商枝已经从侍卫的身高,将人给排除。
不是他。
却并不能说明不是皇后。
“皇后身边的人身上见过吗?”商枝询问。
永安仔细想了很久,她摇头,很确定道:“不是在皇后身边的人身上见到,只是突然间,卡住了,我想不起来。”
不是皇后?
那会是谁?
商枝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将细节重新再梳理一遍。
秦老夫人的死,除了魏老夫人很不满之外,外面流传着魏宁姿是克星的传言,似乎没有其他的影响。
目的是魏宁姿与秦景骁?
可只是一些流言,似乎并不能伤害到他们两个人。
不对!
商枝陡然想起王贤茹说的一句话,背后那个人交代她说:太后赐婚魏宁姿嫁给秦景骁,魏宁姿会害得秦家遭受灭顶之灾。
背后之人是想要魏家与秦家对立起来,并不愿见到魏家与秦家联姻结盟。
可是他们错算人心,秦家的人保持理智,并没有因为秦老夫人的死,而迁怒魏宁姿。
秦魏两家对立,得利的人是谁?
商枝突然抓住一条线,最忌惮世家强大的是皇上,而如今皇上并不会打压世家,那么便是各位皇子。薛慎之支持襄王,而她身为薛慎之的妻子,自然与他是一条心,秦家是她的外祖,如今又是中立的位置,在礼王看来,秦家自然是站在她的身后。魏家又有太后,还有第一布庄,身家底蕴丰厚。这些无疑都是襄王的筹码,财力,兵力,对礼王来说他处在弱势,所以才不希望秦魏两家联姻。
那一日来秦家吊唁,永安也是随礼王一起来的,她若是在礼王身边见过呢?
这样一想,似乎又说得通。
说起魏家,商枝心中又有疑惑。
太后对襄王十分疼爱,又想要推翻元晋帝。支持的定会是襄王,所以才会让魏宁姿嫁给秦景骁。魏家又是以魏太后马首是瞻,她的态度代表魏家的态度,襄王有魏家的支持,又为何缺银子?成日盯着她的钱袋子?
难道说太后还在观望之中?
襄王并非她心目中合适的人选?
若是如此,太后将魏宁姿嫁进秦家,又是为了什么?
马车停在松石巷。
商枝下马车回府。
沈秋等在屋子里,将调查得来的结果告诉商枝,“那个侍卫见过文老夫人之后,的确进宫了。”
真的是宫中人?
商枝若有所思,王贤茹那般信任侍卫的话,一定会帮她夺回爵位,必然是给她看了什么东西,才让她这么确信。能够有能力的,住在宫中的人,只有各位宫妃太后。皇后已经被排除,只剩下太后。
是她吗?
太后那般疼爱魏宁姿,如果秦家迁怒魏宁姿,她在秦家没有好日子过,太后这是要害了魏宁姿。
商枝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她还未来得及捕捉,一闪即逝。
“小姐,这是薛大人给你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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