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京城,难道不是对他们更少了约束吗?你看就是一个财主,胡作非为后,你们都不敢告他。就算告他,最后说不定给官衙一些钱财就摆平了,还要将你们打一顿板子。你觉得官衙的人,敢找贵人的麻烦吗?”顾芸娘看着余秀兰紧咬着唇瓣,陷入沉思,她多提了一句,“你知道有个丫鬟得罪了贵人,那你知道那个丫鬟,跟在贵人身边十年吗?处置起来,都不眨一下眼睛。你说娘只有你一个闺女,作为二嫂,咋舍得让你去苏府做活?你的绣工好,不如做点绣活去镇上卖,不比在苏府给人为奴为婢强?”
顾芸娘知道余秀兰是贪慕虚荣的人,当然担心她看上苏景年,去苏府做活全都是借口,为了勾引苏景年才是真的。
她脑子摔坏了,才让余秀兰去苏府。
顾芸娘这番话,全都是为余秀兰着想。
余秀兰也不好不知好歹,反驳她。
如果反驳了,定会让顾芸娘心生怀疑。
她垂着眼皮子,闷声说道:“多谢二嫂为我考虑周全。”
顾芸娘见余秀兰没有再缠着她,心里松一口气。
那一碗鱼汤,让她非常不舒服,胃里在翻涌。
顾芸娘压下想要呕吐的冲动,她问余秀兰,“你知道娘将药方放在哪里吗?”
“在娘身上吧?”余秀兰哪里知道药方在哪里?
顾芸娘点了点头。
余秀兰阴阳怪气道:“二嫂,苏府的人对你可真好。今日来给你看病的,可是杏林医馆的人。杏林医馆里面只有几个郎中,郎中虽然少,但是个个医术都很高强。许多病人排队去诊病,一天到晚都很忙,根本不出外诊。”
顾芸娘从她语气里听出酸味。
杏林医馆是枝枝开的,只是没有想到她那么厉害,将医馆开遍整个大周国。
之前她没有听说郎中是哪儿来的,还以为是村里的赤脚郎中。
她脸上露出笑容,定是苏景年替她从杏林医馆请来的郎中,不禁放下心来。
“我是贵人的厨娘,他给人我请郎中很正常,相信府中其他一心一意伺候的人病了,他也会如此。”
顾芸娘这番话让余秀兰哑口无言。
顾芸娘一走,曹氏冷笑着说道:“你对她再好,她也不领你的情。”
余秀兰没有搭理曹氏,神色恍惚的望着门口,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曹氏憋了满肚子的火气,“顾芸娘是骗你的,能如此关心奴才的人,还能草菅人命?”
余秀兰紧了紧手心,“她答应了我才觉得奇怪。”
他们曾经那样对付她。
她心里如何不记仇?
余秀兰准备回房,丁氏回来了。
曹氏问道:“族长请你去干啥?”
丁氏脸上洋溢着喜色:“有人要买下出热泉的山,族长喊我过去商量,其他村民全都答应了,就剩下咱们家,你爹不同意。”说到这里丁氏来气,“这山留着有啥用?不能种地,也就搁在那里荒废,还不如卖了换几个钱。我就给答应了,一块山头给二十两银子,这么多银子,咱们现在不吃不喝好几年才能挣回来。”
算是这段时间来,最好的一个消息。
丁氏眉开眼笑,看着桌子上冷饭剩菜,也没有不高兴。
曹氏一听有二十两银子,她不动声色,给丁氏盛一碗饭,“娘,这山头和隔壁没有关系吧?”
丁氏哪里不知道曹氏的心思?
“你二弟的山地全都分出去,只有几亩地,没有山头。”
所以,就算卖了山,得来的银子也与顾芸娘没关系。
曹氏这才放心。
丁氏看到桌子上的一锅鱼汤,问道:“顾芸娘来吃饭了?”
“吃完过去了。”余秀兰坐在丁氏身边,红着眼圈,“娘,我都拉下脸和她求和,央着她给管家说一声,让我进苏府,她不答应!早知道,不如让她病死得了!”
“她不答应?”丁氏脸色青黑,咒骂道:“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从她进门第一天,我就知道她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白瞎这大鱼大肉的招呼她!还不如喂狗,狗还忠心,惦记着你的好,给你看门!”
顾芸娘在隔壁,都能够听到丁氏的大嗓门,对她破口大骂。
她按着胀痛的脑袋,心里没有猜错,丁氏是为了请她帮忙,将余秀兰送到苏府。
“娘,您先躺着,姐姐在给您煎药。”余多味看着顾芸娘脸色苍白,拉着她进里屋,给顾芸娘脱鞋子,让顾芸娘躺下睡觉,然后拉着被子盖在她身上。
顾芸娘朝余多味笑了一下,让他去院子里练大字。
家里没有多余的银钱买笔墨,余多味是拿着树枝,在地上练字。
顾芸娘打算等他启蒙之后,再给买笔墨纸砚。
余多味关上门出来,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余宝音将药给煎好,拿着抹布放在手柄手,双手费力的端起来,往碗里倒。
余多味连忙走过去,拿着筷子压住罐子里的药材,免得药材掉进碗里。
药汁在碗里,刚好八分满。
“我给娘端进去。”余多味看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空碗,“你去隔壁送碗。”
余宝音撇了撇嘴,哪里不知道余多味在防备她?
心里虽然来气,也不敢再欺负余多味。
余多味将药汁放在水里弄凉,然后用勺子舀两口放嘴里喝。
他身子没有不舒服的,就端着药进屋。
“娘,喝药了。”余多味将药汁放在床头,爬上床,扶着顾芸娘坐起来,“药我尝了一下,没有问题。”双手捧着药给顾芸娘,“我给您捧着,您用勺子舀着喝。”
“你今后千万不可这么做,要看看药汁有没有问题,给鸡吃就好,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顾芸娘心里暖暖的,心里那点疑虑随着余多味的话打消,也没有再测验这药有没有问题,捧着药汁一口气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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