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曦跪走到顾芸娘的面前,满面泪水,伸手抓着顾芸娘的裙摆。
“如果早知道会是今时今日的下场,我希望死的是我,不要文曲颜救我,让我活在她的阴影之中,让我滋生出妄念……”
迟曦泣不成声,她猛地站起来,头顶向顾芸娘的腹部,想拉着顾芸娘一起跳进荷塘里淹死。
信阳早就盯着迟曦,心知她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哪里会轻易知道悔改?
她一出手,立即钳住迟曦的脖子,将她往荷塘里一推。
扑通——
迟曦掉落荷塘。
信阳冷笑一声,“她既然这么喜欢荷塘,就让她下去玩一玩。”
迟曦被水没顶,扑凌着往下沉,冰冷冻骨的水冻得骨头都发疼,张开嘴想要求救,水灌进嘴里。
信阳从袖袋里抓出一把玉棋,蹲在石头上,迟曦冒出头来,她就扔一枚,将她砸下去。
初冬的天气寒冷,身上穿着厚袄,浸水之后就会变得很重。
迟曦没有挣扎几下,就沉进池底,水面上冒出几个泡泡。
“信阳!”
宛如寒冬凛雪的声音,骤然在信阳身后响起,裹挟着磅礴的怒火。
“你又在干什么?”
顾沉舟从假山后的小径走出来,就看见信阳一枚玉棋扔下去,砸在池塘里扑凌的女子身上,整个人瞬间沉入水底,脸色铁青。
他随行的常随跳进去,将迟曦给解救上来。
“你爹是侯爷,是备受帝宠的新贵,这不是你可以恣意妄为的资本。平素我道你是不服管教,却也没有做出格的大错。今日裴老夫人八十寿宴,你在宴会上杀人,你爹娘就是如此教养你的?”
顾沉舟看着奄奄一息的迟曦,眸子里压着沉沉怒焰。
顾芸娘被顾沉舟不问青红皂白呵斥信阳给挑起怒火,她冷声说道:“顾公子,这件事情你误会了。迟曦是景年身边的婢女,她想要害我,信阳出手相救,是我要给迟曦一个惩罚。”
顾沉舟认识顾芸娘,方才在暖阁,她与信阳交好。
“你不必为她解释,我亲眼看见她将人推进荷塘。”
顾芸娘没有见过这般固执己见的人,“亲眼所见未必就是真的……”
信阳拽住顾芸娘,不许她再向顾沉舟做任何的解释。
她早已习惯,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在顾沉舟眼里,她都是过错的一方!
成见太深,即便是真相摆在眼前,他也会认为是她平素作风太轻狂,目下无尘,招人记恨方才会被人报复。
若是在以前,她还会向顾沉舟解释,他不相信,她会极力的找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今她觉得累了,懒得和他解释。
信阳抱着手臂,挑眉道:“真是不好意思了,我爹拼出今日的这个地位,就是让我为非作歹,不受人委屈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怎么还这么不淡定?不就是一条贱命,有什么大惊小怪?”
顾沉舟脸色愈发沉郁,可自身的修养,却让他说不出难听的话。
“你若想做好顾家的儿媳,将你这脾气给收敛好。这京城不是武平侯说了算,比他身份高贵的比比皆是,你若不知悔改,早晚会吃亏,到时候没有人能保得了你!”
信阳勾了勾唇,目光炯炯地望着顾沉舟,“你总是提醒我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又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是我信阳的丈夫,可我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个外人!废话少说,你将人给我,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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