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恳求。
她在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恳求,一丝若不是亲耳听到便是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会从太子口中说出的请求。可那是她的太子哥哥啊,他是大周的储君,是该万人敬仰的天之骄子。何曾会有需要这样低声下气去求一个人帮忙的时候啊。
可是如今,他这样卑微向她恳求,这让她如何说的出一声不。
白锦咬着牙,吐出了几个让周琛瞬间愉悦起来的字:“尽我所能。”
“来人。”周琛笑着站了起来,对着门口大喊了一声,“端上饭菜来,我要用膳。”
门口的老奴霎时间又落下一行浊泪,恨不得现在就过去给白锦磕上几个响头。他家主子,可是已经快三日没有用过膳食了,每日里都只是喝的酩酊大醉便苦笑着睡去。
退到门口打算离开的白锦恰好碰上了端着膳食的奴才,心头一转,她伸手打开了食盒。只是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她原本光滑平静的额头瞬间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膳食,岂是一国太子用的。
白锦捏着食盒的盖子,又回头望向不远处捧着圣旨浅笑的周琛。终是放下了食盒——罢了,这样的伤痛太子哥哥怕是不愿让她看见的吧。
不过出了东宫的时候,白锦却冷冷的撂下了话:“诸位就是这样侍奉我大周储君,当朝太子的?觉得自己命太长的,就继续吧。”说完便甩了衣袖离开。
那些守着的侍卫本还不明就里,便见自己平日里最为张狂的侍卫长像是被人抽掉了筋骨一样跪了下来,瑟瑟发抖,连声不敢。
翌日,本来应该被圈禁在东宫的太子沉稳定然的走上朝堂时,满朝大臣皆是震惊不已,难道陛下又回心转意了?
不过此刻京都越王府悦锦园中,有一人却是打着哈欠一脸阴沉的用着早膳。
周越看着白锦疲惫的面容,心里是止不住的怜惜。前几日因为皇帝的急招他们是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了回来。他一个身强体壮的习武之人都颇有些撑不住,更不要说白锦这个娇生惯养的了。
之前恐怕也是撑着一口气才能平安回到京都,此刻大概是事情有所缓解,这一下子脾气又出来了。尽管他好奇的很皇帝到底有什么事情非得白锦不可,但是此刻对他来说最要紧的还是到底要做点什么才能让他家这个现在一脸阴沉的王妃开心起来。
“张嘴。”周越将白锦抱在自己腿上,又挥退了侍候的众人。
白锦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张嘴被喂食。一碗香甜可口的米粥下肚,她的脸色变得好了一些。
正在此时,从昨日就消失不见的木丹和竹叶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屋子里。
“如何?”白锦原本慵懒的脸色霎时间严肃起来。
木丹的视线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打了个转,这才跪了下来。
白锦心中一跳,此时难道还和越王府有关?
“回主子,太子殿下此刻已经带着供词去了金銮殿。”说着,木丹递上一副卷起来的书信。
白锦心中的忧虑更胜,木丹这样欲言又止的模样难道不正是说明了此事和他们越王府有关系吗?她站了起来,离开周越的怀抱,走到另一边缓缓展开,白纸黑字正是太子周琛亲笔所写。
看罢,她捏着手里那薄薄的几张纸,迎上周越疑惑的眸子冷冷吐出一句话:“来人,立刻包围毓秀院。任何人不许进出,凡违抗者,当场诛杀。”
她没有想到太子的速度会这样快,更没有想到涉及此事的会有毓秀院的哪一位。可是现在,在大周的长郡主和越王府的王妃两重身份中,她只会选择前者。唯有这样,他们才能有一线生机。
周越不解的走了过来,从她手里接过那一封只有三四页的书信,垂头看了起来。
“她,怎会干出这样的糊涂事?!”周越大惊,跌坐在软榻上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