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书的咳嗽声越来越大,他的眼眶也越来越红。但他觉得,哪怕自己现在咳死在这里,也比上殿下所受的剜心之痛。
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敬佩忠诚了二十多年的殿下,眼神涣散,行尸走肉一般苦苦坚守在这里,结果等来的是什么?
他宁愿死,也不愿意失去她。
可是,她干了什么?
什么浓情蜜意,什么生死相许,什么夫妻同心,都是骗人的鬼话。
有的,只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决然;有的,只是避而不见的狠心。
“白锦,你这个贱人!”
背后猛地传来一股发狠的力道,白锦本就心神不稳,一下子便磕在了地上。娇嫩的肌肤瞬间被低山的石子磕破。白锦咬了咬牙,将手藏在了衣袖中。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在意这些小事。
她不用回头,也听出了方才那是谁的声音。
周越的胞妹——江越王妃独女,周婛。
竹叶连忙上前扶起她,而木丹则抽出了腰间的软鞭缠上了来人的脖子。她正要收紧,身后立刻传来了白锦的喝止声。
“木丹,松手。”
几个月未见,周婛已经不像几个月之前那般少女的身姿,她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四肢也变得浮肿不堪。身后的嬷嬷们小心翼翼的扶着周婛,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害了肚子里的那个。
可那个怀着身子的人显然没有这个意识,她叉着腰,气势如虹。
“白锦你这个贱人,害的母妃和兄长。害的他们现在深受牢狱之苦。你还有脸回来,我要是你,早就撞死在门外。”
白锦退了一步,躲开了周婛扑面而来的攻击。她还未来得及说话,方才还跪着的丛书便上前一把捂住了周婛的嘴。
身后的嬷嬷们像是炸了毛一样,顿时就扑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推搡着。
“你要是想死,我现在就能满足你。”周婛挣扎着,却在丛书在她耳边低声说完这句话后就顿时蔫了下来。
她只是想要来辱骂白锦,她才不想死。眼前这个越王殿下最为衷心的侍卫冷厉的眼神让她毫不怀疑,若是她接着闹下去,他真的会一剑结束了她的生命。
可是,他难道不应该和她一样去责骂白锦那个贱人吗?
“来人。”丛书松开周婛的嘴,后退一步的同时打了个响指。
霎时间,院子里出现了数十位玄衣侍卫,他们身姿矫健,步伐统一却悄无声息。
白锦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扫过去。这些人,她见过,当初在江州的漕帮别院里,周越就曾带着他们威胁过朱欢。
“将闲杂人等赶出去。”
周婛的表情顿时变得得意洋洋,白锦被扫地出门,那么王府的所有财产都会归她所有,包括哪些价值连城的嫁妆。
但是片刻她脸上的笑便再也挂不住,因为她发现那些侍卫扔出去的都是她带来的人。而只是鬼哭狼嚎的片刻,所有随她一同前来的人中,便只剩下了她一个。
“你们疯了吗!我是越王的妹妹,闲杂人等是她们。”
周婛恶狠狠的指着白锦的方向,只是她自己没有发觉的是她的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心虚。她的指尖开始颤抖,因为那些玄衣的侍卫目光冰冷,像是没有生命没有意识的死士。一步步朝着她走了过来。
“啊!”
周婛扯着嗓子大声的呼和一声,惊得滚在了地上。
“扔出去。”
丛书不屑的撇着周婛的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弃和恶心。
天下怎么会有这样恶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