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几个人眼神中都是难以抑制的不可置信。
周越脸色未变,当然,这不是因为大度。
而是,他的目光黏在身侧的白锦身上根本就没有留出任何的余光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他有太多想说的话,太多到他已经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郡主,这……”孙公子不知何时已经自然而然的站到了两人身后,出口打断了这有些奇怪的氛围。
他心中疑窦丛生,不是说这长郡主和周越闹翻了吗?
不是说越郡王酩酊大醉惹了长郡主不高兴,现在是什么情况……
和好了?
白锦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舒展,从掌心传来的热度就像是冬日里的手炉一样,源源不断的传到心头。她突然就觉得,这几日积攒的恼火似乎没有那样浓重了。
“诸位难道不回到自己的坐席吗?”
白锦举起两人交握的手,那意图再明显不过。
孙世子一愣,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身后那些人都已经散了个干净。
“郡主神姿,该是上座才对。”
孙世子看也不看周越,,只是一味的讨好着白锦。心中对周越的妒忌之情却是越发的强烈。怎么天底下的好事情,都让这个人占了。早知道长郡主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有如此之高,当初他说什么也要努力争取捕获了郡主芳心。那样,他孙家岂不是要从一个普通的官宦人家变成真正的权贵了。
现在想来,他实在是后悔的紧。不应该贪图凡俗美色,被长郡主从前那副冰冷的面孔给吓到。果然这女人啊,就算是身份再高,一旦嫁了人,失了身,自然会全心全意对着自己夫君。
娶妻娶贤,若是有了长郡主作为后盾,那他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周越的痴汉脸最终在孙世子不要脸的打扰下消失。他另一只没有握着白锦的手紧握成拳。他周越同样是男人,自然可以轻易看出来那姓孙的眼里藏着什么龌龊事。孙家,怎么会养出这种不学无术恬不知耻的子弟。竟然还敢放出来赴宴,也不怕得罪了皇室。
白锦自幼身份高贵,见惯了谄媚讨好,自然也是分辨的出来。但是谁没有私心,只要孙世子不碍着她的事,她并不想节外生枝。刚刚摆脱了一群想要从她手里套消息的人,她此刻只想好好坐下来休息一下。
“听说这邀月殿是郡主一力主持装饰的,果真是流光华美,妙不可言啊。”
孙世子端起酒杯,绞尽脑汁故作儒雅。无奈眼中闪动的却是被利益权势点亮的光芒。
“不可言,就不必言了。”
白锦眉头轻蹙,鼻尖传来的酒肉之味让她很不舒服。因此说出来的话也就更加冰冷,连方才的和善也不再有。
周越心头一动,立刻明白她这是厌恶对方身上的酒味。上前一步,挡在了白锦面前。“孙世子还是请自便吧。”
也不知是周越故意,还是他真的一时口误。那句孙世子听起来便似乎是少了个“世”。
孙子……
白锦心头一乐,没有想到周越还会这么赤白的嘲讽人。她吸了一口气,站的离周越更近了。
“你说什么!”
“说请你自便。”
“你叫谁孙子!”
“谁承认,本王便是叫谁。”
孙世子眼中登时燃起火光,他孙家虽说权势不如白家。但又岂是一个小小的郡王可以随意折辱。
这要是传出去,他孙大少爷在京都还怎么混!
白锦透过余光也看到了孙世子眼红扭曲的面容。
这么经不住话,难过这么多年孙氏家族一直在走向没落。就算是一个五品官员都知道喜怒不行于色这个道理,堂堂侯府世子竟然不知。
她松开手,自顾自的坐到了周越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