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如何?”
“陛下自今日一直在懿祥宫呆着,不许任何人进去。”
白锦叹息,七皇子周珏的死已经让皇帝伤心,如今太后就这么去了,皇帝心底必定更不好受。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即使伤心,早朝皇帝也不曾缺席过一天。平常人家没了长辈,尚且可以沉溺在悲伤中无可自拔。
可皇帝不能。
“罢了,不要让人去打扰舅舅了。”说着,白锦突然觉得自己脑袋一阵的眩晕。本来她曾想抽个时间回一趟家让六哥看看,但是白溪却在不久前离开了京都。再后来,太后病重,整个太医院几乎都守在了懿祥宫不出。
这就导致她这种时断时续的不舒服一直拖着。时至今日,突然松懈下来,这种不舒服简直就像是一根渐渐埋在脑中的刺突然被拔出,嗡嗡作响让她无法安静下来。
“木丹,你去太医院请许太医过来一趟。”
“主子不舒服吗?”木丹以为,白锦只是因为太过劳累加上最近睡眠不足才导致的脸色不佳,可是如今看来,情况却比她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若不是真的难受到难以容忍,依照主子的性格不会在这种时候还去麻烦许太医。
谁不知道,整个太医院因为对太后病情的治疗不善,统统被皇帝赏了十大板。本来作为太医院院正许太医是要付出生命去为太后殉葬的。还是因为白锦的一番求情,皇帝这才容了下来。
只是十大板听起来轻巧,但是行刑的都是一些禁军侍卫,这些人明知道皇帝是有心惩罚,又怎么回轻易放过。那些平日里研究医理的太医大多都是四肢不勤,这十大板下去,大多数都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噢,对了,传我的步撵去请许太医吧。”
木丹刚要走,白锦突然开口说道。
“主子放心。”木丹淡淡答道。其实,步撵什么的是不需要的。她会直接将许太医空运过来,不仅快,而且不会让许太医受伤的屁股有任何的不适。
白锦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她手里握着的是周越不久前送给她的珊瑚玉手串,玉质地温和,触手生暖。握着让她感觉整个人都舒适了不少。
国丧期间不能用那些过于奢华艳丽的服饰首饰,就连这个珊瑚玉手串也是不被允许。因此她便一直放在怀里,时而拿出来握在手心,就像是握着周越的手。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白锦脑海像是被击中一般,突然就猛地睁开了眼。
之前因为各种事情接踵而至,加上她身子从小不好,月事一贯都是不准的。因此也就没有多加在意。但是今日,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葵水好像连着好几个没有来……
犯困,闻不得油腥味,情绪不稳定……这些都是三嫂有孕初期的症状,而这些症状也一一在她身上发生了。
她隐隐有一种猜测。
或许,她可能,怀孕了?
白锦将手放在小腹上,有些不可置信。
这时,屋外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一个人的闷哼,白锦心头顿时一安。
是或者不是,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微臣许文见过长郡主,长郡主万安。”来着正是太医院院正许文,他身上的官袍有些凌乱,脸色煞白,显然是惊魂未定。
白锦盯了木丹一眼,却没有出口责怪她。她有更重要的事情想知道。
“许太医免礼。”白锦伸出了手,那意图再明显不过。
可在此时,原本脸色苍白的许太医的眼神却变得奇怪。他抓紧了身上的药箱,声音有些忐忑和无法置信。
“郡主竟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