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马车中终于走下来一道清丽的身影。
周越的眸子从期待变成了黯淡。
“越郡王殿下,长郡主不想见你。请回吧。”
“长郡主?!”周越痴笑了一声,“这么快就和我划清界限了吗?本王要见自己的王妃,难道需要通报不成!”
木丹叹息,越郡王暴起的青筋充分说明了他此刻的愤怒。
终于,马车中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满江楼里见吧。”
晚娘忐忑的上了一壶醉花酿便被周越呵斥退下。
等她一出去,周越的脸立刻变了神情,青筋消散,尽是讨好的笑意。
“暖儿,别闹了,好不好?”
“我没有在闹。”白锦冷静的像是一座冰雕,“我是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所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不好吗?”
周越讪讪的笑,将香囊放在白锦的鼻尖处,竭力放软了声音:“暖儿,你闻,这个香囊已经做好了。我让人在芍药中加了……”
“有意思吗?”白锦一把推开周越的手,“我说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周越忍住心口的大恸,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满是不甘不愿。
“我不信任你,这个理由够了吗?”白锦不是看不到周越已经在微微发抖的指尖。她想起在书中看到的一句话:若情深,流血者愿流泪,流泪者愿流血。
可即使这个人为自己流过血,也落过泪,她也不想和他纠缠下去了。
“阿越,你没有察觉出那些肮脏的阴损之物,我不怪你。你亲手给我戴上杀死孩子那串珊瑚玉,我不怪你。甚至你用越王府的金牌去救周婛,我也理解你,她是你的亲妹妹。换做是二哥三哥他们,必然也会不顾一切的救我。”
“我只是不再信任你了,我没有精力没有勇气,我甚至不知道我会不会再一次的崩溃。像个无用的孩童一样,去哄骗自己,去蒙蔽自己的眼睛。我不想让我的后半生依赖在另一个人身上了,尤其这个人是你。”
“借口。”周越嘴角噙着笑意,眼眶却是通红,“你就是在怪我,你怪我没有守护好你,你怪我没有向你待我一般待你。你怪我没有替你出气,你怪我没有完全的站在你这边。”
“暖儿,我求你了。不要离开我,不要和离。你所有的责怪,我都接受。我宁愿你像在江州一样骂我,打我。可就是……就是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白锦掏出手绢,替他抹干净眼角溢出来的清泪。
“何必呢?就算我们不和离,也回不到从前。那个孩子会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永远的横挡在我们之间,充满着愧疚和补偿的生活,我一点都不想要。”
“所以,放手吧,阿越。我们最好老死都不要往来了。”白锦倒出一杯醉花酿,浅笑着,一如他们第一次在满江楼见到的时候。“从这里开始,就从这里结束吧。”
我的阿越,不止你不知道,便是连我自己也是刚刚发现,原来当你说出那句“在下不过派人保护自己的未婚妻子。”的时候,我就对你动了心。
那一天就注定了我会把自己的一整颗心放到你的身上,直到伤痕累累,难以呼吸。
如今,我依然爱你。
我只是,不再喜欢你了。
便让我们饮了这一杯酒,回到自己的云淡风轻,从此江湖两忘,各自欢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