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懿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在苏蕉倒下前一瞬将她拦住了,一秒前还怒气横生,此时眼底已经满是担忧,“你怎么了。”
苏蕉用力捏了捏鼻梁,呼吸有些沉重,“没事。”从柳河的尸体发现到现在,苏蕉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调查、在推理,休息的时间不足五个小时,身体终于发出了警告信号。
修长冰凉的五指落在她额头上,许云懿指尖颤了一下,“好烫,你发烧了,我送你回家。”
苏蕉推开许云懿,撑着墙,摇了摇头,“没事,我要再去城郊垃圾场……”正挣扎,汪希砰地一声撞开了办公室的门,脸色惨白道:“西山墓地,又一具。”
雨季里难得的晴天,毒辣的太阳挂在天边,将大地炙烤得如同一块铁板,而在这铁板上行走的人则如同一只只热锅上的蚂蚁,忙碌、焦灼。这群蚂蚁中,以西山墓地外围的几只最为醒目。
邢昭看了一眼手机里提示的温度,三十七度,正应该待在空调房里吃雪糕,可现在这一队人却在墓地围着一具“碎肉”愁眉不展。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看过那一堆碎肉,他穿着常服竟然觉得有些冷。
“头儿,”邢昭整理了一下口罩,声音瓮声瓮气,“这次尸体的损坏程度应该算是我们进了重案组以后最严重的一次了。”
许云懿目似深潭,声音比邢昭察觉到的气温还要冷,“第四条人命,第一具碎成七块,第二、三具,十几块,第四具……碎肉,他是在挑战法律的权威。”
邢昭忍不住爆了一句粗话,“不仅如此,第一具尸体,尸块扔在垃圾桶和旱厕里,第二三具尸体扔进垃圾场,现在第四具竟然直接扔在人家坟口,什么仇什么怨!我就说这人肯定是他妈个变态!我们就应该全市范围内排查所有狂躁症患者,尤其是没有送进精神病院或者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哦对,”想起先前尸检结果,他又补了一句,“还得是一个学过医的狂躁症病人,”
苏蕉将最大的尸块捡起来,对着阳光仔细看了半晌,又看了看墓碑,忽然,墓碑上的日期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她脑海中如同迷雾一般错综复杂的纷乱疑惑,苏蕉小声呢喃出来,“三天前,这是座新坟?刚刚白皓轩说死者叫什么名字?”
许云懿单膝弯曲,蹲下身来,顺着苏蕉的视线看向墓碑,回答道:“死者叫乔羽,女,二十七岁,昨晚死亡……乔建国?”说着,许云懿忽然看到了墓碑上的名字,这坟里的人也姓乔?是巧合吗?“邢昭,马上去调查这墓里葬的人和死者之间的关系。”
苏蕉眼尾跳了一下,一把拉住邢昭,补充道:“还有墓里这人的死因,侯云祥母亲的死因,柳河家最近可有什么人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