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语和嘉言被带进营中, 两排羽林郎兵甲鲜明,严阵以待。莫说嘉言,嘉语都有些腿软。虽然周乐说,羽林卫中看不中用,不过就羽林卫的战斗力,也足够让她和嘉言死个两三百回吧。
主位上坐的不是别个,正是于烈,于烈道:“三娘子, 这么快又见面了。”话说得轻松,语气却一点都不轻松。
嘉言往嘉语靠得更近一点, 低声道:“阿姐,怎么不是皇帝哥哥?”
这样天真, 嘉语只能叹气。且不说皇帝如今没有成年, 没有亲政,即便太后不垂帘,也须得辅政大臣临朝。就算皇帝亲政, 于烈又怎么会让她们见到皇帝。心思一转, 却道:“于将军好大威风!”
于烈哈哈一笑, 正要接话, 嘉语话锋一转:“可比皇帝哥哥威风多了!”
虽然这时候于烈身边,尽是亲信,听到嘉语这句话, 还是免不了变色:“三娘子可真爱信口雌黄啊。”
嘉语笑道:“于将军过奖——于将军如今, 是做了我元氏宗令了吗?”
“什么?”
“如果不是元氏宗令, 于将军眼下,是以什么名义审问我和我妹子?”嘉语笑吟吟问,“或者如今,于将军是兼任了大理寺卿,那么敢问将军,我和我妹子,所犯何罪?我虽然于燕律不熟,这罪名,还是要问一问的。”
嘉语这接连两问,于烈颇有些应接不暇。他当然不可能做了元氏宗令,就连大理寺卿,如今也还不是他的人。倒有些踌躇,长子于瑾已经上前一步,说道:“三娘子要逞口舌之能,父亲何必与她计较,搜出东西,罪名不就定了吗。到时候是交给陛下发落,还是请宗令来,不都是父亲一句话的事?”
搜出东西?嘉语一呆:什么东西?侧目去看嘉言,嘉言也是一头雾水。想必是没有。嘉语心下稍安,扬声问:“于将军是要栽赃吗?”
于烈冷笑道:“本将军还没有无耻到这个地步。”
嘉语转头看于瑾:“那么少将军呢。”
于瑾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自己,当时桃花眼一挑,笑道:“本少将军却是舍不得。”
“无耻!”嘉言当时就怒骂出声。
就这等层次的言语轻薄,嘉语实在懒得理会。只目色灼灼盯住于烈:“那么,如果我和我妹子身上搜不出将军要的东西,将军是不是可以放我们回去?毕竟,我和我妹子虽然鲁莽闯了永巷门,但是也没有闯到陛下面前去啊。”
“这……”于烈面色犹豫。
他不想得罪始平王,就算是宫里太后,他也不想往死里得罪。但是就这么把人放回去,未免于心不甘——昨儿晚上这丫头还威胁他来着。
嘉语却是心里一动。
她话里提到“没有闯到陛下面前去”,于烈并没有反驳,那是不是意味着,如今是于烈在隔绝两宫,而不一定是皇帝的意思呢——关闭永巷门,起初定然有皇帝的意思,但是比之于烈,皇帝必然是更容易反悔、也更容易被说服的那个,毕竟太后是皇帝的亲娘。于烈定然是要防的。
嘉语见于烈沉默着,眼珠一转,又道:“于将军是不是思女心切了?”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于烈,于烈道:“正是。阿雪进宫这么多天,杳无音信,本将军自然是惦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