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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各自保重(1 / 2)

就……防盗吧, 没啥可说的。30%的比例也不大。  他说的“他”,难道是说……皇帝?


“他”叫她做的事,是指——


“宋王有话不妨直说!”外头惨叫一声连着一声,嘉语心急如焚,实在再抽不出什么心思和他打机锋。


“如果这话你不懂,那么我再说你也不会明白!”萧阮瞧着她惨白的脸,脸色愈白, 眉色愈青。


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 为什么要拦住她。其实让她进舱也没什么, 即便皇帝来了,也拦不住太后的杀心。以她的身份, 多说几句,也不过是被厌弃。但是他拦住了她, 他带她来这里看清楚他为什么要拦住她。


他也不知道原因, 他像是突然的,不想看她进去撞得头破血流。


也许是因为……因为她最近不来缠他了吧。萧阮勉强找到一个理由。也许是文津阁里苍白的身影。


“你不说我怎么明白!”嘉语坚持。


“那我就告诉你,你听好了,如果不懂, 留着日后问始平王, ”萧阮不得不让了步,低声道, “清河王死了。”


“什么!”嘉语却是立时就懂了。她睁圆了眼睛, 要追问谁杀了清河王,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嘉语觉得身体腾空而起,夜幕忽然垂到了面前,然后下坠……水漫过她的头顶,无边无际的水。


落水……原本是皇帝给姚佳怡准备的戏码。


“你做什么!”嘉语最后听到的声音,是萧阮的质问,像是……有那么一点怒气?


死亡从来都不在太远的地方。在生的每一日,它都雌伏在左近,虎视眈眈。


嘉语其实已经不太记得上一次死亡的感觉。苏卿染的刀很快,到后来就只记得冷,记得风,记得最后三个字。


记得要回来……逆天改命!


嘉语挣扎起来,夏夜的湖水咕咚咕咚往耳朵里灌,往鼻子里灌,往眼睛里灌,所有都隔着水,锦葵的哭叫声:“来人啊、来人啊……我们姑娘落水了!”“救命啊!”简直连小玉儿的惨叫都压了下去。


有人来得早,有人来得迟,有人来得巧。


细麻掠过面颊,然后身体被拽了起来,头脸露出水面,空气争先恐后地扑过来,嘉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而画舫扶栏边上,这时候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第一眼看到的是贺兰,她在哭,哭着要下水,陆靖华死死抱住她。


贺兰袖之前是不会水的,后来去了南方,不知道有没有学会……而萧阮,必然是会的。


嘉语被萧阮抱上画舫,琥珀一个箭步上来,用披风裹住她。


人声嘈嘈,姚佳怡的嘲笑声,太后的喝叱声,嘉言的询问声,每句话都极近,又每个声音都极远。贺兰像是要过来,但是人太多,嘉语被琥珀半抱着推进厢房……真好,所有人都被隔绝在外,所有声音。


“三娘子、三娘子!”有人在耳边喊。嘉语目光呆滞。


“发生什么事了?”琥珀问。


嘉语迟滞地摇了摇头。她也在想,发生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回答?琥珀瞧着她这个样子,知是受惊过度。刚好宫人取了衣物过来,琥珀指使她们帮嘉语换上,又吩咐宫人拿姜汤,自己去向太后禀报了。


琥珀一走,屋里再没有人说话。


嘉语半躺在软榻上,脑袋里声音太多,一时是姚佳怡得意洋洋的嘴脸,一时是嘉言恨铁不成钢的焦虑,一时是贺兰袖的哭声,再往前,是小玉儿的惨叫,锦葵的惊呼,还有萧阮的质问:“你做什么!”


他认识那个人,他认识那个把她丢下水的人——到底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又为着什么缘故,要把她丢下水?萧阮定然是不赞成,那是让他意外的一个事,否则他不会那么问。且那人并不想她死,否则不会当着萧阮的面把她丢下水。萧阮是南人,就和北人会走路就会骑马一样,南人会说话就会水。


所以那人的目的……也许是让萧阮救起溺水的她?


这原本是,皇帝给姚佳怡安排的戏码——皇帝说:“第一步,让姚表妹另适他人。”当时她问:“陛下为姚表姐,选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当时皇帝回答她:“自然是能让她满意的人。”这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是——


不不不,姚佳怡没有这样的心机。这样的手笔,倒更像是……贺兰袖。嘉语心里浮现贺兰方才的样子,那样着急要跳水救她,竟不像是假装。


而且,贺兰袖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没有好处的事,她不会做。所以,不是贺兰袖。


那还有谁……谁会想要给萧阮制造这样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嘉语心里猛地跳出萧阮方才的话:“三娘子为什么不仔细想想,他叫你做的事,这满宫里难道当真找不到第二个人来做了吗?”


他说:“小王只是……不想看三娘子被人利用。”


他说:“清河王死了。”


等等,再往前、往前……萧阮怎么会出现在画舫上?她漏了哪里?她漏了哪个点?那几乎是呼之欲出,明明白白摆在了她的面前——“陛下为姚表姐,选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自然是会让她满意的人。”


容貌,风姿,地位,出身,满洛阳,都再找不到强过萧阮的人了。


嘉语听见自己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是的姚佳怡会满意的,如果皇帝为她选的夫婿是萧阮的话。虽然比不得母仪天下的尊荣,但是作为萧阮的妻子,可以直接把她元嘉语踩进泥泞里去。所以皇帝乐得见她与姚佳怡的不和,越不和越好,越水火不容越好。


……这么别扭的赔礼,嘉语有些无语,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那是你的心意,你自留着吧。”


“可是……”嘉言才开口,又被嘉语打断:“紫萍出事的时候,我该是还在宫里。”


“不对,”嘉言被这句话带偏,也忘了寿礼,直道,“那时候阿姐已经回来了……就三天前的事。”


“哦。”嘉语心里一沉。紫萍伤得不重,照理,是一天比一天好转,所以要下手当天是最好的时机。嘉言却说,是三天前……为什么是三天前?心里这样想,嘴上却只说:“我被禁足抄经,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那也不能证明你没出来过啊,何况四宜居里那么多人,薄荷,连翘,哪个不听你的,还有宫姨娘……”越说越不成话,竟然攀扯起长辈来,嘉语瞪她一眼,嘉言脖子一缩,低声道,“本来嘛……”


本来就是她看起来最可疑嘛。


嘉语问:“这事儿,母亲知道吗?”


“知……大概是知道的吧。”嘉言闷闷地说。定然是知道的,事关人命,王妃可以不处理,可以缓处理,但是不可能不知道。


“母亲要追究吗?”


嘉言的表情古怪起来,吞吞吐吐地说:“母亲说,那是紫萍的命。”


那是不会追查了。


燕朝崇佛,佛家讲究因果,讲究今生修来世,以这个借口推脱,也不是说不过去,紫萍只是个奴婢,忠心护主是理所应当,她的命,不重要。


但是嘉言不一样。嘉言和她有朝夕相处的情分。虽然只是个下人,也不想她死的不明不白。


嘉言大概还是想要查个清楚。来找她,就是存了要她帮忙的意思。


这个忙,要不要帮?嘉语为难。


虽然确实可能是她导致了紫萍的提前死亡,但是并不是她杀的紫萍。难过归难过,嘉语不打算给自己平添罪状——不是她做的,不是她的错。死而复生是逆天,她也还是肉体凡胎,如果每死一个人,都在心上压一笔血债,那会超出她的承受范围——她重生,不是为了忏悔。


现实一点,紫萍是嘉言的婢子,她与嘉言素来不合,不幸灾乐祸就是她心地善良了。插手帮忙落在旁人眼里,难道不是做贼心虚?且就算她有这个心,也没那个力。始平王府上下,哪里是她使唤得动。


何况王妃的态度摆在那里。


嘉言天真了。或者说,嘉言没有为她考虑过——自然的,她何须为她考虑?


嘉语起身拈一炷香,点燃,递给嘉言,温言说道:“你和紫萍主婢一场,如今她走了,给她上炷香吧。”


她这样说,便是不肯管了,嘉言眼圈一红,接过香,默默念道:“佛祖在上,信女诚心求佛祖指点,到底谁害死了紫萍,我、我一定……”想到“报仇”两个字,忽然又踌躇起来:母亲是这个态度,阿姐也是这个态度,到底紫萍的死,有什么古怪?


她有些不安地抬头,试图从佛祖慈悲的眉目里得到安慰,却睁大了眼睛:“啊——”


嘉语顺着她的目光,正看到佛像上两行血泪。


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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