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刘寒秋越接触我便越发现十几年前的那件事是他的运气好,若不是有内应,以白队的本事他根本不可能成功。
好在白队已经回来了,这笔账,我们迟早是要清算的。
我将这些事情在脑子中过了一遍,越发觉得自己这几天似乎着了魔一般,对刘寒秋的警惕少了一分,但却怀疑老烟。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在这白茫茫的水底,在前路还未定的时候,我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想起了一幕:自从乱葬岗的那具‘尸体’出现之后,我对老烟的疑心才越来越重。
对了,那‘尸体’呢?
可以说我们是一路追着那‘尸体’过来的,连昆布的影蛊也是一路闻着气味追踪,可是到后面我们所有人似乎都将它给忘了……
我心中发寒,总觉得我们一切的无常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但是我们在之后的行动中竟然忘了这具‘尸体’,若不是这一刻湖水冰冷的触感让我脑子一个激灵,怕是我脑中关于这‘尸体’的印象就要被抹除掉。
这绝对不正常,无论是我们其中的谁都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一定是哪里不对劲!
我深吸一口气,这事儿就像是一块大石头般压在我的心头,将我刚刚因为快要找到九层浮屠的兴奋劲全都压了下去。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有人碰了碰我的肩膀,我条件反射的一蹬腿,往旁边一个翻滚,却见拍我肩膀的是屠夫。
他因为一只手伤了,有些笨拙的打着手势问我出了什么事儿?
我摇了摇头,将心中翻起的惊涛骇浪给硬生生的压了下去,然后重整旗鼓往更深处潜水。
水底静谧的没有丝毫声音,这令我心里有些突突,这种林子里出现的湖泊,不说其他,鱼虾肯定不少,我刚刚下水的时候还有一条鱼从我的脚边划过。可是自从进了这片水域,一切生物都消失了,连根水草都没有……
我闭上眼睛,在心里回顾一番那幅佛像,若佛像对应的是这片湖泊,那么这十米见方深不见底的水潭便是佛像的眼睛。
这眼睛悲天悯人又带着一丝肃杀,正符合地藏王菩萨的教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水底的静谧仿佛让时间也停了下来,我也不知道往下潜了多久,只大约估算出差不多有七八米,因为胸腔感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
我瞟了一眼水肺的氧气泵,心头不禁一跳:这氧气泵已经去了快一半,最多再潜个三米我就必须要返回,否则很可能就回不去了!
刘寒秋他们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长空一个猛子扎过来拉住我,冲我打了几个手势,催促我返航。
我也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一旦氧气泵没了,这么深的水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靠自己游上去。所以快速的打着手语,告诉他再坚持最后三米,三米一到如果再没有发现便立即返航。
长空显然也经过了精密的计算,考虑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同意了我的想法。
我透过护目镜向下方望去,可越往下视线所及之处越是黑暗,别说三米了,就是一米开外有什么我也看不见。
拼了!
我给自己打着气,一鼓作气的往下冲去。
砰!
我这一冲,冲出去一米多,正想再接再厉就一脑袋撞在了一块石头上,闷响声自水底传来,只带出阵阵涟漪。
我揉了揉脑袋,正欲绕过这块石头,突然间察觉出不对劲----有这么尖尖的像是人工雕琢过的石头吗?
我仔细的盯着这块爬满了水藻的石头,越看越觉得心惊。
这上面被人动过,而且这哪里是石头,这分明就是塔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