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黄的落叶在地面积了厚厚一层,秋风掠过,飒飒作响,吹得柏油公路上一片散乱。沿着江南省国道开车往西北方向走,气温越来越凉,入目尽是一派萧瑟苍凉。
银灰色的帕萨特小轿车停在路边,林宇斜靠在驾驶位上,正捏着手机接电话。
“嘿嘿,大哥,你在哪里呢?”张浩笑得干巴巴,有点儿勉强,“我看天气预报说明天是个晴日子,咱们俩好久没见面了,一块出去玩儿啊?”
林宇淡淡的回答:“我不在江南省。”
“哦,那没事了...哎呦!别打,你别打我!”张浩在通话另一端哀嚎连连,可怜巴巴的嘟嚷,“我问,我问还不行嘛,小姑奶奶你别打了...”
林宇抬手撑住了额头,表情有点儿无奈:“谁强迫你打这通电话的?如果我所料不差,惜惜在你旁边吧?雨薇那么乖巧,肯定不会做这种事...”
他心知肚明,杨惜惜那小丫头鬼机灵,总是喜欢剑走偏锋。
“没有啊,我身边没人。哈哈哈哈,刚刚不小心碰到头了。”张浩打了个哈哈,揉着肿痛的后脑勺,相当违心的睁眼说瞎话,“杨大美女蕙质兰心、贤淑温雅,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嘛,你想太多了...”
他把杨惜惜猛夸了一顿,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大哥,你不在江南省?又跑去哪里了?”
林宇拉开车窗向外看了看,漫不经心的回答:“淮西省,现在刚刚过境,正打算去濠州。你告诉某人,如果打算出去玩儿,等我回来好了。”
“哎呦,跑淮西省去了?”张浩吓了一大跳,连忙说道,“大哥,那你这一路要经过寿春啊?我三舅在那边开饭店,反正你也顺路,干脆帮我去看看呗...”
几分钟后,林宇挂断通话,发动了帕萨特小轿车,重新驶上了公路。
寿春是淮西省省会,也是他开车前往濠州参加天岚宗大典的必经之地。张浩在电话里说,他三舅名叫李营,在寿春城南开一家笑春风酒楼,装修典雅大方,菜品堪称一绝,生意很是红火。
林宇最近遇到了瓶颈,他也清楚修行一道太急功近利反而徒劳,刻意提前了一些日子启程,开着小轿车慢慢悠悠,也打算顺路散散心。
既然在寿春有熟人关系,那就不妨去看看,感受一下世俗烟火气也蛮不错。
从窗外传来呼呼的风声,笔直的公路延伸向视野尽头,道路两旁是排列整齐的桦树,好似秩序井然的卫兵,景色相当不错。
江南的晚秋,更像是美人迟暮,红颜老去。但淮西却截然不同,这里没有了小桥流水、绿檐瓦巷的袅袅婷婷,放眼望去丘峦起伏、气象茫茫,宛若一位鬓角斑白的年迈将军,腰挎宝刀,牵一匹瘦马,于古道西风中吟唱天涯。
这样的环境,很难不令人心生慷慨浩然之气。
同江南省的经济发达、繁荣兴盛相比较而言,淮西省就是个穷人家的苦孩子,地理位置欠佳,工业基础薄弱,很多地方还处于传统的农耕生活。承受着海量的人才流失,经济总量长期在全国居于末席。
不过这种极端艰苦苛刻的环境,却孕育了彪悍直爽的民风。此地武道盛行,哪怕是坐着竹藤椅手摇蒲扇、躺在大槐树下晒太阳的邻家老大爷,多半都会两手擒拿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