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场的两名天师强者,无论哪一位都要比石玉达的道行高、资历老,都算是他的前辈。更何况,还有一位好大来头的钱家大庄主,背景深厚、交友广阔,真吓死人了。
最最要命的,还是横压整个*修真界,令无数修真者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天之骄子,林子轩!
相比较之下,石玉达这种末流天师强者,单单是气势就被压得直不起腰来了。
他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两手哆哆嗦嗦,双腿阵阵发软。
李聪却是无知者无畏,他在方才弥漫而至的天师威压中被惊得趴在了地上,正在满心忿恨之际,看到化境天师石玉达闪身出现在了庭院之中,当即原地蹦了起来,扯开嗓门儿嚷嚷:
“石叔叔!这群垃圾货色明知道您在李家做客,还敢叫嚣猖狂,这分明是不将您放在眼里!尤其是这个姓林的王八蛋!他非但打伤了侄儿,还敢对您老不敬,是可忍孰不可忍,请您狠狠教训他!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他言谈之间,有意挑拨,满以为石玉达会为此*雷霆,出手教训在场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货色。
岂料到,石玉达不仅没有流露出丝毫恼怒,反而是狠狠打了个寒噤,脸颊铁青,瞪圆的眼底溢满了浓浓的惊恐。
开什么玩笑?教训*天骄林子轩?就凭他这般末流天师,跑去教训巅峰半神,究竟有几个脑袋?
更何况,李聪方才那几句话,分明就是将自己拉入了同一阵营,站在了*天骄的对立面上……前些日子,在盘龙岭秦家庄园,石玉达就大大得罪了林子轩一次,险之又险的逃过一劫,还没消停几天呢,又来?
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石玉达真恨不得将李聪揪过来,狠狠抽这小杂毛的大耳刮子:谁认识你了?谁他妈认识你了?谁让你叫叔了?老子跟你啥关系?你在这儿放啥屁呢?
果不其然,在李聪这番话落下之后,在场几名修真中人望向石玉达的目光,都变得诡异起来了。
尤其是钱仓,神情无比丰富多彩,撇着嘴嘿嘿一笑,那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小兄弟,你到底是怎么肥事啊?
石玉达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蔓延而起,直抵天灵盖,一直凉到了心坎儿里。他见得林宇那副意味莫名的表情,便不胜惶恐,连连摆手解释:“不不不,林仙师,您误会了,误会了,我真的……真的没有……”
林宇低低一笑,漫不经心的咕哝:“你小子最近……很皮嘛?”
这摆明了是将盘龙岭秦家庄园的事情也提起来了,新账旧账一起算的架势。仅仅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给石玉达吓得亡魂皆冒,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林……林……”石玉达张口结巴,浑身战栗发抖,膝盖情不自禁的就打了弯儿……
李聪搞不明白石玉达何以如此表现,以他的眼界,压根儿就不会想到这世界之上,还能有什么力量威胁到一位大名鼎鼎的天师强者。
他愚蠢而无知,冲着林宇满脸狰狞的呵斥:“放肆!就凭你的身份,也敢对修真界的大人物不敬……”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得身后“嘭”的一声响。
李聪扭头循声回望,当即傻愣愣的僵在了当场。
化境天师石玉达,已然双膝跪地,满面惶恐虔敬:“林仙师,恕罪!恕罪啊!老石糊涂,无意冒犯,请您宽宏大量,再饶我一次吧。”
“这……这怎么回事?”待得回过神,李聪瞪圆了眼,踉踉跄跄的直往后退,满脸的难以置信,“石叔叔,您……您这么高的身份,怎么……怎么对林子轩下跪……”
他做梦也没有料到,“林子轩”这三个字出口,全场登时就炸了。
燕京李家好不容易拉拢来的那两名内劲巅峰大高手,还有其他七八名内劲小成、内劲大成强者,原本看到石玉达的反常表现,正觉得满心怪异。
虽说对方也有天师强者,但毕竟石玉达修真界老一辈的身份摆在那里,又同属一个大境界,犯不着如此卑躬屈膝啊?
直至李聪不知深浅的一语道破了天机,在场这几名修真者,听得“林子轩”三字,再瞅一瞅静静站在那里的平凡年轻人,尽皆无法掩饰心底的骇然惊恐:
“林……林子轩?那不就是……”
“我的天!*天骄!原来是五星屠……不不不,原来是林仙师!”
紧随其后,这几名修真者晃晃悠悠,全部直挺挺跪了下来,以头杵地,神色恭敬至极:
“我等鼠目寸光,有眼不识泰山,请林仙师恕罪!”
“请林仙师恕罪!我们真不知道……会是您啊!”
这些话完全是出于本心,毕竟就凭林宇那副柔柔弱弱的俗世容貌,要是能将其同凶名在外的五星屠夫联系在一起才怪了。
李聪彻底傻了眼,脑海中仿若炸开了雷霆霹雳,剩下一大片空白。
江南巨擘林子轩,到底是什么身份?何以令得化境天师石玉达、诸多修真强者战战兢兢、不胜惶恐?他左思右想,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石先生!石先……”李家家主李新胜年纪大,腿脚不灵活,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
他刚拐过廊角,登时就看到了石玉达连同李家供奉的那近十名修真强者,满面惊惶、屈膝跪地的一幕,表情瞬息凝固,后半句话直接卡在了嗓子眼儿,震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般场面,给李家家主李新胜的冲击,丝毫不亚于五雷轰顶。
李家花费了大价钱,好不容易才拉拢过来的两名内劲巅峰大高手,即便是他这位李家家主平日见了也要客客气气,现在却不约而同的带着其他人跪地叩首,冲着对面的年轻小子致歉告饶……这莫不是在做梦?
然而除了这两位内劲巅峰大高手,就连化境天师石玉达也跪下来了,一改往日里的尊贵倨傲,汗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哆哆嗦嗦形容流浪的野犬……
李家家主李新胜无比僵硬的扭转脖颈,望向了儿子李聪,嗓音艰涩:“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聪的脸上还残留着猩红的大巴掌印子,神情惶乱,无言以对。虽说他站在这里目睹了全过程,却直到现在也同样搞不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