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在山门外的破风宗众人,忍不住你瞅我、我望你,在经历了短暂的沉寂过后,轰然一片大乱:
“听......听清楚了么!林子轩,他是林子轩!”
“我的天呐,怎么会有这种事!华夏天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完了!全完了!我早就听闻,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破风宗宗主茅允枫被惊得簌簌发抖,饶是一代化境天师,却也猖狂不起来了。他两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抬起的那张老脸已然布满了惊恐骇然:
“林......林仙师,破风宗已然知错,必然会重重惩戒不守规矩的门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还请您宽宏大量,手下留情啊!”
在他身后,那些不久前还嚣张跋扈、喊打喊杀的破风宗长老弟子们,全都直挺挺的跪了下去,人头黑压压连绵成了一片。
在修真界,实力就是地位的基石,弱者在强者面前,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得罪了一位巅峰半神,他们早就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
林宇冷声问:“茅宗主,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
“不敢,万万不敢。”茅允枫一个头重重磕在了地上,冷汗滚滚,刹那间便浸透了衣衫,“若早知是林仙师驾临,岂敢不恭不敬......林仙师敬请放心,我这就宰了那不肖的徒弟,为您赔罪!”
大弟子尤傲原本就吓破了胆,又听得师父要宰了自己给华夏天骄平怒,登时就吓尿了......
“不必,你还是想想自己吧。”林宇冷声嗤笑,“你视众生如蝼蚁,与本尊眼中,你又如何不是蝼蚁一般?”
话音落,大地轰然炸响,裂开了一道宽达三十余米的巨大裂缝,横亘在两人之间。
紧接着,地动山摇,隆隆声响彻不绝,以那条巨大的裂缝为*,滚滚土浪迎空而上百米高,向着前方的破风宗沉沉压下来。
一代绝世强者、巅峰半神的极致杀念,尽显峥嵘!
茅允枫仰起脸瞅着那翻涌而来的土浪,脸颊肌肉抽搐,当即透心凉!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早就看出来了。方才破风宗上上下下跳得太欢,将华夏天骄得罪的太狠,现在人家是根本就没有留手,打算夷灭全宗了!
“快!快!”茅允枫自知求饶也无用,当即蹬地而起,发丝凌乱,歇斯底里的咆哮,“快跑!逃命啊!”
轰!
破风宗上上下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惶恐战栗,他们便犹如一群密密麻麻的苍蝇,嗡嗡乱叫着在黑夜中四处逃窜。
“快跑啊!杀人啦!”
“该死的尤傲!闯下如此大祸!活该被天杀的东西!”
“啊,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尤傲胆战心惊,眼见那势不可挡的土浪席卷而来,又见得师父茅允枫疯狂逃跑而至,径自一纵身抱住了茅允枫的大腿,哭嚎着嚷嚷:“师父!带上徒儿!不要不管我啊!”
“滚!”茅允枫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及得了徒弟的性命?更何况,若非尤傲在外惹是生非、滥杀无辜,又岂会有今日宗门之祸?
他一脚就将尤傲踹了出去,眼看着平日里的爱徒胸膛塌陷、大口呕血的坠落下去,心底竟没掀起半点儿波澜。
茅允枫继续狂奔,直到第一波土浪从后面追上来,裹挟着无边巨力轰然砸落在了脊背之上。
“哇!”
他的身体遭受重击,猛地喷出一大口嫣红的鲜血,被沉沉拍了下去。
杀机蔓延之处,碎石迸溅、建筑炸碎。整个破风宗就宛若一排排整齐的多米诺骨牌,层层叠叠的倒塌,湮灭,徒留下满地狼藉。非但如此,就连宗门立身百年的那座小山,都从中心崩裂,化作一片荒芜。
至于那些破风宗门下的长老弟子们,充其量不过是一群内劲强者,连化境天师茅允枫都毫无反抗之力,即便他们拼了老命的逃窜,又岂能活过一时三刻?
只要华夏天骄想杀,谁都跑不掉!
倘若真有其他半神站在此处,眼睁睁看到面前所发生的一幕,只怕也要战战心惊。只因为华夏天骄林子轩无意间所展露的实力,分明早已超越了半神级别!
哪怕是一位巅峰半神,想要仅仅动用杀念掀平一山、覆灭一宗,也不过痴心妄想!
林宇脸色波澜不惊,缓缓转过了身,在他背后,是土浪滚滚、惨叫凄厉,烟尘冲霄直上。
他轻轻舒一口气,闷声闷气嘀咕:“冲动是魔鬼啊......”
沈妃丽:“......”
真月凉子:“......”
说好的不生气呢?说好的“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呢?
原本林宇只打算诛杀破风宗门下尤傲等一干屠戮无辜的不肖弟子,倘若茅允枫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未尝就不能放其一马。但破风宗这些货色......实在是太能跳了,觉得自己宗门内有一位化境强者坐镇,就如何如何了不得......
天师人物在林宇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呢?他这些年砍过多少天师的脑袋,连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年仅八岁的刘光耀则是傻愣愣站在原地,小孩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远方天际腾起的巨大烟尘。那毁天灭地的气象,转念间崩山断岳的魄力,给予了他巨大无匹的震撼。
纵观刘光耀的一生,同林子轩的相处时间其实相当短暂。在华夏天骄回到江南后,他就作为黑暗**时代的第一批孤儿,被江南林家府好生安置,再加之自身勤奋刻苦、头脑聪明,后来在林家府的资助下一路深造晋学,成为举世皆知的博学大儒,受人尊敬的修真史学家,也算扬名立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