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绝不是某个过路散修的敲诈勒索,而是林家府内部的争斗!傲慢猖狂、自以为是的祝勋,不过是炮灰罢了!
见林宇同自己主动谈论起了江南的局势,李明更加坚信了内心的猜测。故而他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的提出了观点,目的就是要竭尽所能体现自己的价值。若不如此,他就很有可能同在场这些纨绔子弟一样,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林宇饶有兴致的听着李明的分析,待对方讲完了,不咸不淡的问:“你还算不错,有没有兴趣,帮我做些事?”
李明满脸错愕,紧随其后,内心翻涌起了一阵狂喜。他身子晃了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道:“愿意!愿意!我愿为先生肝脑涂地,以效犬马之劳!”
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洮州李家远道而来,历经风霜苦雨,终于在江南站稳了脚跟。从此以后,步步登峰,权柄日盛,以至于在未来的许多年,名列四大家族之一的燕京李家早已没落,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一听到江南李家的名号,却还令人战栗发抖。
李明,这个通常只出现在特定年代、高中英语作文里的名字,也毫无疑问的,成为了林子轩座下咬人最凶的那条狗......
祝勋将李明卑躬屈膝的模样瞧在眼里,已经完全出离愤怒了。
“江南是林家府的地盘,你在这里向一介散修表忠心,能得意多久?”他心下恶狠狠的思量着,“都给本少等着吧!只要我爹来了,要你们全都死!”
时间往前推移十分钟,嘉安市中心的一幢豪华别墅里,撂下电话的祝大江满面狰狞,忍不住破口大骂:
“废物!真他妈废物!老子怎么养了这么个孬种!他在嘉安城里,居然还能让人绑了!”
不管怎么说,他祝大江的儿子,也算是江南区域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却在嘉安城里就被人绑了票,传扬出去简直就是一出笑话!
旁边的心腹凑过来,压低了嗓音问:“老板,少爷不要紧吧?对方可开出了什么条件?”
祝大江揉了揉僵硬的脸颊,闷声闷气的道:“我听祝勋说,对方是修真者,索要两枚绝品灵丹,否则就要撕票。”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哪怕废物透顶,该救还是要救的,不可能任其自生自灭。
那名手下心腹听闻,勃然变了脸色,忙不迭道:“这可是大事情啊,少爷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嘉安城内的乱子,只能找城防队解决,咱们赶紧通知唐小姐处理吧......”
“不成!”祝大江当即否决,脸色有点儿难看,“你没听明白对方的条件么?他要两枚绝品灵丹,这说明什么?为什么他别的人不绑,偏偏要绑祝勋?”
心腹之人沉吟半晌,霎时间恍然大悟:“老板,您的意思是......对方知道我们的事?”
“他要不知道,也就不会找上门来了。”祝大江神色凶狠,眼底掠过了一抹狠辣之色,“他肯定知道我有渠道,所以才敢做出这种事。在嘉安城内绑人,你觉得他是傻子?不不不,他聪明透顶了,他很明白,我不敢通知城防队的人,甚至不敢对外宣扬。否则,我丢掉的就不仅仅是祝勋的命,还有我的命!”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踩着名贵的波斯地毯,慢悠悠在屋子里踱步:“这件事不能向外扩散,一旦惊动了城防队,那么唐娇势必插手进来,纸就包不住火了。
唐娇那是什么身份?林家府最可怕的不仅仅是林子轩,还有他身旁的女人啊。如果被唐娇知道,我这里能拿出绝品灵丹,肯定要告诉林先生的,就凭林先生的头脑,会猜不到前因后果?我努力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在林家府站稳脚跟,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一切,绝不能前功尽弃、身败名裂。”
若是放到从前,问题还好解决一些,可现如今林子轩就在江南,他就不得不谨慎小心了。更何况这一段时间以来,林先生的态度迷离模糊,让人捉摸不透,谁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惹出乱子,就无异于是在沉睡的雄狮面前挠痒痒,作大死啊。
那名手下心腹又凑近了一些,弓着腰问:“老板,那咱们......该怎么办?”
“呵,呵呵,他要绝品灵丹?那我便给他绝品灵丹好了。”祝大江阴恻恻冷笑,“备好两枚绝品灵丹,带上咱们的所有好手,备好破障弹,我去会会这小子!我得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有命取财,无命消财!绑人都绑到老子头上来了,他就别想活着走出嘉安!”
“是!”手下人沉沉应诺,急匆匆转身下去准备。
没过多一会儿,一方锦盒便锁进密码箱,交到了祝大江手里。他穿着大黑的长款风衣,刻意扯下帽子遮住了脸。
“我们走!”祝大江把蒲扇似的大手一挥,带着自己手下的三十余名武道高手,乘着夜色上车离去。
救儿子去了......
祝大江坐在舒适的商务座椅里,目光透过玻璃车窗,望着后半夜寂静幽冷的街道,怒冲冲咬着牙关,腮帮子鼓起来,额头青筋暴跳。
哪怕是出于自保角度考虑,他也不会让那个绑了自己儿子的家伙,活着离开嘉安。倘若再从个人情绪的角度出发,他更是要让那个不开眼的混账,死得难看、死得痛苦!
天寒地冻,路面结冰打滑,足足耗费了四十多分钟,车子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车门打开,祝大江俯身下了车,他仰脸瞅了瞅霓虹灯闪烁的酒吧牌匾,挥挥手带人冲上了门口的台阶,风风火火的往里闯。
“祝老板来了!你听见没有!快放了我们家少爷!”
身侧的手下人扯开嗓门儿嚷嚷,没过多一会儿,就听得从暗沉沉的酒吧内部,传出一声凄惨的哭嚎:
“爹,爹!快来救我啊,快来救我......”
这道声音,毫无疑问属于祝勋。即便祝大江也清楚,自己这儿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不堪大用,可毕竟是亲生骨肉,霎时间一颗心都揪起来了......
“妈的!”他怒汹汹的骂,“敢动我儿子,你今天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