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龄在不远外看得嘴角直抽搐,眉毛胡子一起颤:“两位,不难受啦?不憋屈啦?老夫看你们,胃口也挺不错嘛?”
“李前辈你在说什么?”岳振宝摆出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又腆着脸去问林家府负责上酒的下人,“大妹子,林家府这不算自助吧,我能不能把酒水打包啊?”
李九龄:“......”
“太不要脸了!简直丢尽了天师强者的颜面,让人瞧了耻笑!我去骂他们两个废物!”真武宗主蔡云飞拍案而起,不顾杨不悔和时凯旋的阻拦,怒汹汹就冲过去了。
嘀嘀咕咕、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他才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时凯旋喝了一杯酒,幽幽叹道:“蔡宗主,不必挂怀。冯沧松和岳振宝是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么?纯粹就是一烂泥,根本扶不上墙。”
蔡云飞:“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时凯旋连连点头,“咱们都是修真界的前辈了,看到小辈们如此落魄,有辱斯文,着实感到可悲又无奈。哎,一代不如一代,也难怪您会为之哀痛......”
蔡云飞坐下来,闷闷的喝了一大杯酒,道:“问过了,林家府说酒水不能打包带走,咱们还是多喝点儿吧。”
时凯旋:“......”
宴会的气氛欢天喜地,大家很快就忘却了不久之前的烦恼和不悦,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资格不够,从而无缘进入府内的数万名修真强者也没落下,林家府在门外的广场上支起了流水席,大家争先恐后的跑来喝酒,更是热闹非凡。
相比较于天师人物,融了灵气丹的灵秀山泉,对内劲强者而言更是切切实实的大补之物,以至于人群中接二连三的爆发出惊呼:
“突破了!我居然突破了!”
“我的天,卡了我足足三年的瓶颈,突破了!”
“林仙师在上,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再!再来一杯!”
山丘之上,大长老苗纯兮眼睁睁瞧着这一幕,竟是满心惊骇欲绝。
“可怕,太可怕了!”他用手捏着颌下胡须,连连摇头称叹,“林家府的底蕴,竟能深厚雄浑至如此,简直深不可测!”
足足数万人的宴席,即便是燕京四大家族那种类型的豪门也要望而生畏。更何况,这还是在黑暗**之后,全球物资极度匮乏的时代。倘若这仅仅能说明林家府的富饶难以想象,那么搬出了不限量供应的加强版灵秀山泉,那就是天大的手笔!
修真者,多半都是体魄精健之辈,论酒量远超寻常人,哪怕灵气含量太过充沛而不敢过饮,但普遍来个半桶酒都没什么问题。全场这数万人,要消耗多少修炼资源?
即便是一百个大道宗的底蕴,也要被掏空了!而就今日之景象来看,这对林家府而言,貌似不过九牛一毛!
两相对比,悬殊愈发强烈。
大长老苗纯兮忍不住心底暗暗琢磨:论修为,华夏天骄肯定要稳稳高处自家宗主一线!论威望,比不过!论势力,比不过!论底蕴,比不过!
既然这通通都比不过,那还比什么?
“江南林子轩,不可冒犯。倘若宗主一意孤行,大道宗覆灭就在旦夕之间啊。”苗纯兮内心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我此番再回宗门,势必要拼死力谏宗主,莫要同林子轩为敌......”
他正在思索间,微偏过老脸,见得自家少宗主萧昱正盯着下方的流水席偷偷咽口水。
苗纯兮:“......”
“少宗主。”他清了清嗓子,低低道,“您初入天师,境界尚且不稳固。不妨也凑过去多喝几杯,对您的修行之路,无疑大有裨益。莫要小瞧那小小的一杯酒啊,以老夫的眼光来看,至少抵得上您足足半月的修行。”
“哼!那姓林的小恩小惠,我抵死不受!”萧昱铁青着一张脸,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晃了晃,又暗暗咽了咽口水。
苗纯兮撇了下嘴,知道他是抹不开脸,便再度道:“少宗主,您不妨去凑一凑,也好探听情报,了解林家府的虚实。满腹聪明、深藏不露,老夫资质愚钝,断然做不来。如此重任,非您莫属啊。”
“呃,如此说来......”萧昱脸色又变了变,有点儿急不可耐的往前迈出一步,“那我就勉为其难......”
苗纯兮又赶紧拦下他,低低提醒:“少宗主,切记,莫要冲动,万万不可暴露身份。”
“哎呀,知道了,絮絮叨叨真烦,就这点儿破事儿,我还需要你提醒?”萧昱没好气的一甩手,快步下了山,如同一条抢食的疯狗,直奔流水席去了。
好歹也是大道宗的少宗主,大大小小的场面都见过了不少,以他的见识,又如何分辨不清那灵秀山泉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
苗纯兮打发完萧昱,轻舒口气,暗暗骂一句“这能装逼的小东西”,旋即便转身,往林家府后面去了。
本来此次下江南,是打算为大道宗扬威,在天下修真者面前彰显厉害。可到了林家府才惊觉,双方实力差距太过悬殊,着实没有什么可比性,苗纯兮来时的雄心勃勃也就淡了。现如今酒宴上,正值混乱,他不妨趁机好好探查情况,哪怕把林家府的地形摸清楚,回归山门也好向宗主萧风桀有个交代。
苗纯兮就那么大咧咧的走了,他觉得萧昱纵然自大轻狂,却绝顶聪明,又有自己再三告诫,断然不可能做出傻事,自毁道基。
但他却是忘了,萧昱的酒量并不怎么样。
本就是个不知收敛的性子,酒喝多了,头脑发热,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