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桐满心震惊,瞪圆了眼,张着嘴:“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张碧瑶瞅着林宇的背影,本是心知肚明,却故作迷茫:“不知道啊,好奇怪。”
“显灵了!神仙显灵了,你们这趟肯定能成!”李月桐满脸虔诚的跪下来,冲着那高耸入云的凤鸣山恭敬礼拜,林宇和张碧瑶偷偷对视,都忍不住暗暗咧嘴。
李月桐不顾山路的肮脏,跪在那里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声音模糊,听不清她在念叨些什么,可倘若细看,竟能发觉眼角隐隐有泪花闪烁,那清秀的面容,蕴着几多凄楚、几多挣扎。
林宇原本觉得好笑,很快又感到黯然。
凡夫俗子,既是如此啊,拼尽全力,也要抓住一切遥不可及的希望......
大雨下了半个多小时,方才渐渐停下了。土坑里积满了水,太阳出来照一照,好像镜子似的闪闪泛起光亮。
接下来的路面泥泞湿滑,其中有几个拐弯的地方,更是分外惊险。相比较其他人的轻松自在,李月桐明显体力不支,用从家里带来的烧火棍撑住身子,走一段路就累得汗流浃背,呼哧呼哧喘息。
张碧瑶见了心疼,扶住她问:“你怎么样?要是不舒服,咱们就歇一歇?”
“不,不用。”李月桐赶紧摆手,强挤出一抹笑,“我好着呢,这才几步路,不累。”
“先生,咱们慢点儿走吧。”张碧瑶冲着前面嚷,又轻声问,“哎,你到底是什么病啊?”
“我也不知道,没人知道。”李月桐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虚汗,头发显得更蓬乱了,“县医院都查不出来,前两年凤鸣山的仙长来镇子上,我爹妈跪着求他们......看完之后也就说,能撑一天算一天,没得救......”
张碧瑶眸光微微闪烁,低低的提醒:“我给你出个法子,我家先生......你装得乖巧一点儿,嘴巴甜点儿,多说几句好话......”
李月桐想明白了,咧着嘴笑:“你想多了,这不是花钱的事儿,我这病再多钱都没用,求他顶什么?可不是嘛,你老公有钱,但他连自己的毛病都解决不了,还不是得跑到凤鸣山上求医访药。”
张碧瑶偷偷撇着小嘴:“你根本就不明白,我家先生......”
“阿瑶。”走在前面的林宇偏过脸来瞪了一眼,沉声道,“你嘀咕什么?”
张碧瑶吐了吐粉舌,不敢再多嘴了。先生倒是不能拿她怎么着,不过那家伙呀,小肚鸡肠,板起脸来也挺吓人的......就因为自己在馄饨铺子编了一套瞎话,这一路上都没见好脸色哩。
走了整整一天的山路,眼见天色将黑,耳畔也隐隐听到了流水声。
“前面就是鹰跳涧了。”李月桐长舒了一口气,苍白的脸颊也涌起了些许亢奋,“我爹收你们一块金子,只能领你们走到这里。我收你们两块金子,给你们领到天宫去,所以没占你们便宜,别以为是我见钱眼开。”
又走了一会儿,果然见得一条长长的狭窄山涧。西北地区,水资源本就贫乏,哪怕是白天下了一场大雨,水量依然很少。
林宇站在悬崖上往下瞧,见得山涧足足有二百余米深,怪石嶙峋,颇为壮观,堪称一道天险,也难怪岐州姬家能在现代社会避世隐居那么久,哪怕在整个东方修真界,都是极端神秘的修真势力。
“难怪熊四五能摸到姬家人的坟头儿上去。”他摸着下巴,默默思忖,表情有点儿滑稽,“这里的地势,同川西熊家的三川涧倒有几分相似,按图索骥?”
张碧瑶从后面走上来,轻声道:“先生,她说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了,前面的山路更险,不能摸黑走。咱们得在那边的小山坡上凑合一宿,天亮再出发。”
林宇点头:“好,那就歇一宿。”
张碧瑶扯住了他的袖子,欲言又止。
林宇转过身形,盯视着姑娘家白皙俏美的容颜,冷声问:“你又要做什么?”
“先生,她的情况很不好,刚刚一直在咳嗽,我偷偷看见都咯出血了。”张碧瑶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不相信你没有办法,这家人这么可怜,为什么不救?”
“阿瑶,你拿我当救世主么?”
张碧瑶眸底满含着迟疑:“但是......”
林宇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嗓音冷漠:“你根本不懂,可怜人就要去救么?即便我相信他们本心良善,绝不会辜负我的期许,你也要知道,救一个人,往往改变的是许多人的命运,这代价太沉重了,并非随随便便就能背负得来。
别轻易施舍善念,那会让你变得廉价。除非你能肯定,非要如此不可。这是我给你的忠告,记在心里。”
说罢,他转身正要走,却被张碧瑶紧紧攥住了袖子,不肯撒手。
“你还想怎样?”林宇瞅着她,“要我再讲一遍?没听懂么?”
张碧瑶皱了皱琼鼻,歪着小脑袋:“先生,既然你做事这么谨慎,当初为什么要救阿瑶啊?”
林宇愣了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闷的回答:“你不一样。”
“哎,你别急着走,把话说清楚。”张碧瑶仍旧不愿意撒手,笑盈盈的凑过来,“先生,到底哪里不一样嘛?”
“就是不一样,你不要胡闹,把手松开。”林宇冷着一张脸,明显不愿意多讲。废话说得太多,难免倒牙。
话音落下,他转身便要走,岂料伴随着一阵银铃般的悦耳娇笑,充满弹性的绵软躯体直接就撞进了怀里。
林宇一愣,低头盯着姑娘家娇媚的俏颜,问:“又要怎样?”
“先生。”张碧瑶探出藕臂,勾住他的脖颈,脸蛋儿酡红,“这是阿瑶听过最好的情话,原来在先生心里,阿瑶真的不一样哦。”
林宇扯了扯嘴角,好半天无语。
神经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