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也无外人,佟老夫人也不装了,脸色黑如锅底,怒斥道:“一个两个的都没得规矩,要吵要闹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
卫静嫦捂着红肿的脸儿哭个不停,叫杨氏心疼得不得了,眸色深沉的看得卫静姝一眼,道:“娘,孩子们不懂事。”
又搂着卫静嫦道:“嫦姐儿脸都肿了,倒也不好参加公主的宴席,儿媳便先带她回去。”
佟老夫人心烦得狠,满是不耐的挥挥手:“去吧去吧。”
卫静姝也不乐意待在这人,嘴巴一扁也跟着道:“祖母,那我先回去了,四妹妹身上那么多伤总要处理处理。”
佟老夫人这才将目光落在一身狼狈的卫静婉身上,更是心烦:“都回去闭门思过,等我回去再收拾你们。”
辛罗公主嫡孙百日的正席还未开,杨氏同卫静嫦,卫静姝同卫静婉便先行回府。
而佟老夫人依旧锲而不舍的腆着脸留下来结交权贵。
卫静婉面颊留了五指印,手掌擦伤,伤口上还有沙土,膝盖也是一片青紫。
落梅一边伺候着给她清洗伤口一边埋怨道:“也不晓得这京都是不是同姑娘的八字不合,怎的一来便不是这伤就是那伤的。”
在永安侯府被猫抓的伤才好了没几日,又添新的,可不闹心。
卫静婉却是理不得那么多,心里还想着佟老夫人的话,生怕连累了卫静姝叫她恼了,红肿着眼儿解释:“姐姐,真不是我,是有人推了我一把,我也不知道怎的会这样。”
说着便又忍不住哭起来,今儿这么一闹,三房定然是同大房交恶了的。
卫静姝一双眸子也不晓得看哪儿,掏了帕子便递给卫静婉:“姐姐自是信你的,那二货不过一套香云纱便四处得瑟,不知惹了多少人的厌呢。”
又道:“恰逢你运气不好,还碰着个下黑手的,倒霉点罢了。”
卫静婉性子软绵,又单纯无害,初来京都自来不曾与人结怨,哪个好端端的要故意去推一把,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为之,卫静姝如何都不信的。
也不晓得璟国公夫妇是眼瞎还是心盲,就卫静嫦那样的性子还想进宫替了卫静妍?
当真可笑,只怕活不过几日,便要叫人算计死。
佟老夫人带着卫静如同卫静婂在辛罗公主府应酬到傍晚才回府,也是公主府未设晚宴,不然她肯定要留到夜里用了膳再回。
回了府,还未来得及歇口气,卫静姝姐妹便被传唤到荣桂堂。
佟老夫人累了一日,挨在美人榻上,正由小丫鬟伺候着捶腿捏肩。
卫静如同卫静婂被佟老夫人留下来,这二人便挨在一起,坐小杌子上,眼观鼻鼻观心。
卫静嫦的面颊倒是消散不少,却一双眼儿肿得似核桃般,哭得一抽一抽的,杨氏挨着她坐,却也不开口。
还是佟老夫人自个烦了,宽慰道:“好啦好啦,哭得我头都疼了,赶紧把你那眼泪收一收,祖母几时还让你受过委屈。”
佟老夫人虽也不是真心疼爱卫静嫦这个孙女挨了打,可到底还想着要好好治一治卫静姝,当着那么多世家姑娘的面就敢打人,今日之后,哪家敢要?
余氏本想陪着两个女儿一道来,免得卫静姝那性子将事儿闹得不可收拾的地步。
卫静姝却是一口拒了:“娘要跟了去,祖母那口气岂不是刚好能发在你身上?”
她自然是不怕佟老夫人的,哪怕一进门便让跪下。
佟老夫人心情不好卫静姝自然晓得,也不忤逆她,拉着卫静婉便一道跪下去,丁点不含糊。
“今儿在公主府到底怎么回事?”
为了公平起见,佟老夫人还是先做做样子,问问究竟是甚个回事。
三房两姐妹还未说话,卫静嫦便瞪着一双缀毒的眸子看着卫静姝:“四妹妹弄坏了我的衣裙,我不过说几句,三妹妹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
佟老夫人头也不抬,问:“三丫头,可是如此?”
卫静姝也不狡辩:“回祖母,二姐姐说得没错,事因的确是因为四妹妹挂破了二姐姐的香云纱衣裙,结局也是我动手打了二姐姐。”
佟老夫人还当她会推卸责任,没成想竟是一口便认了下来,不由得抬眸看得一眼。
随即又磕上眼眸,不欲多说:“既然事儿明了,三丫头自个也认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累了,你明儿一早过来领家法。”
卫静婉闻言吓得一哆嗦,忙给佟老夫人磕头:“求祖母开恩,这事儿原本不关三姐姐的事,是静婉的错,都是静婉的错,姐姐是冤枉的……”
佟老夫人本就年纪大了,又累了一日,越发没了耐性,眉头一拧:“打了人便是打了人,祖母如何冤枉她了?你是觉得祖母对三丫头的处罚有失偏颇还是觉得祖母是个不明是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