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静姝因着身子不好,及笄之礼并未办,只余氏亲自下厨做长寿面同红鸡蛋给她,卫静妍也从宫里送了些赏赐下来。
等卫静姝身子差不多好全了,便也进入腊月了,而李君澈依旧没得消息回来。
卫静姝精神好时,着摘星送了两封信出去,却还是石沉大海。
自打九月初那日因刺客两人分别之后,一连几个月李君澈那儿半分消息没得,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从前卫静姝在宫里待着,日日想着卫静妍之事倒也没细想,如今日日养着病倒觉出不对劲起来了。
李君澈纵然手里有大事要办,可也没得丁点消息都无的。
卫静姝回了国公府想要寻赵喻娇反而还不容易,施厚霖那头她亦不熟,一时间倒也无从打听。
整个人翻来覆去好几日,却是将主意打到归同寺那位无法大师身上去了。
腊月里寒风刺骨,卫静姝身子还弱着,想要去归同寺还哀了余氏好多回才准许。
去的那日也是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的,如此还怕她着了风。
余氏往大殿去上香,卫静姝怕那些个佛像不敢进去,只靠着模糊的记忆叫卫静婉搀着去寻无法大师的住处。
上回是初十特意引她过去的,自是好找,可这一回她走出汗来也未瞧见半分,截了寺里头的小沙弥问得一回,倒也无人知晓甚个无法大师。
眼见时辰差不多了要回程了,还半点收获都无,只当白白跑了一趟,却偏偏准备回府时遇到许锦容同许锦心姐妹二人。
两厢碰面,皆是讶然之色。
许锦容讶的是居然能在这儿碰到卫静姝。
而卫静姝讶的是,许锦容同许锦心竟然在京都?
许锦容罩了件宝蓝缠枝花棉披风,梳着妇人的发髻,一贯的温柔浅笑,上前同余氏见了礼,这才拉着卫家姐妹叙话:“当真是巧,没想到这大冷天的也能遇到静姝妹妹同静婉妹妹。”
又见卫静姝面有病容,关心问道:“静姝妹妹面色不太好,可是身子不舒坦?”
卫静姝心情不好,不耐同她寒暄,却又想着许锦容既然在京,那李君淳必然也在。
或许李君淳是晓得李君澈行踪的,一时间压下心头的不耐,摇头道:“无事,只是染了些风寒。”
又问:“李夫人同锦心姐姐是何时来的京都,也不去寻我玩儿。”
说着目光又落到许锦心身上,却见她低眉敛目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卫静姝这才一惊,心头凛然,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儿,这寒冬腊月的,归同寺里都没几个香客,却偏偏同她们撞了个巧。
许锦容是新婚,还不适应“李夫人”这个称呼,脸儿一红,应道:“来了有小半个月了,只临近过年了,怕妹妹们忙着,倒也未去叨扰。”
卫静姝一笑,也未多说甚个,只寻了个借口要先更衣再上马车。
等她行到僻静之处,果然见许锦心左顾右盼的跟了过来。
卫静姝随手摘了一朵腊梅在手中把玩,等人行到跟前来,便笑:“你还真是有本事,姐姐嫁了人还能跟着她追到京都来。”
许锦心上回被卫静姝吓过,听她这语气不善,便低着头并不应,只道:“我是来给二公子传个话的。”
卫静姝看着她,讽笑出声:“你倒是甚个时候成了他跟前的狗腿子了?”
她就晓得必然是李君淳的主意。
这人惯常搞这些个玩意来恶心人。
许锦心知晓卫静姝这人惯常脾气不好,被骂了也不敢发作,只深吸口气,压低了声儿:“二公子邀静姝妹妹明日老地方一见。”
“我为什么要去?”卫静姝眉头一挑,唇边带着几分讽笑。
许锦心倒也不慌张,略一沉鸣,便又道:“二公子说,姑娘若是有颗真心必然会去,若是无心,倒也只能怪,怪,怪世子爷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