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见过一面,你凭什么对我舍命相救!”她的问题很犀利。
他却微微一笑,笑得莫名的暖,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我这人就这样,想救一个人不需要理由,陈法儒不也是一心想救你。”
“这张字条果然是陈法儒写的。”婉兮摊开掌心,手里是折的整齐的那张字条。
阿懒吃了一惊,“你把这玩意都带下船?”
“你喊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两件事有关联,顺手拿了打算问你。”婉兮轻声道。
阿懒坏笑道:“那怎么陈法儒约你下船你不下,却跟着我走了。”
“是你约我到甲板上,强行把我拉走的,我并没有要下船。”婉兮回答的时候语调平静,心头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以她倔强而又固执的性子,是绝无可能“阿懒”让她下船她就下的。
若非阿懒强行把她带上摩托车,这条小命可就玩完了。
阿懒挠了挠头,“可我怎么听陈法儒说,你连到甲板上看他一眼都没去。”
“因为清瑜一直暗示我去。”婉兮说着话的时候眼神是发直的,看着像发呆。
盯着火光出神,心头想着船上发生的事。
以清瑜的警惕性,老是鼓动她和一个陌生人见面,本来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阿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难道清瑜小丫头是陈法儒的人?这陈大少不够意思啊,瞒我瞒的好苦。”
听他这口气有点欲盖弥彰,清瑜不是他特别行动科的人么。
不过清瑜在船上种种护主的表现,已经够可以了。
无论是谁的人,婉兮心里都是感激的。
“阿懒,你和陈大少是不是约好了?”婉兮也不打算追究清瑜的事,沉声问了一句。
阿懒反问她:“重要吗?”
这话问得好!
两个人都要救她性命,可惜她刚开始都没领情。
商不商量好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个人对她都是善意的。
只是这种好,来的太莫名了。
“喂,以后别叫我阿懒了。”阿懒忽然道。
婉兮还在沉思陈法儒和阿懒为何都想着法救自己,乍一听都觉得蒙了:“啊?”
不叫他阿懒,要叫什么啊。
陈法儒就是这么叫他的……
“阿懒是陈法儒那个混蛋给我起的外号,我有自己的名字的。”阿懒紧着脑门的时候,抬头纹特别重,一点都不像是年轻人。
婉兮才意识到孔二公子的真名,哪可能真用阿懒这两个字啊,“那我该叫你什么?二公子?”
“二公子多见外,以后喊我凌尘。”阿懒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抖腿。
那副痞子做派,哪有半分贵公子模样。
她念出他的名字,“孔凌尘?倒是个好名字。”
“好名字?你知道字么?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就说是好名字。”他睁开一只眼睛,瞥了她一眼。
她的身子蜷缩在凌乱的草堆里,将就的睡下,“孔老爷是个文人,他能想到的定是个好名字,只是奇怪……”
“奇怪……什么……”他见她当着萍水相逢的人面睡下,干涩的问道。
婉兮像是梦呓,“你这样的大名人,怎么从来没在报纸上见过你的名字。”
她太困了,又耗损了灵力帮他治伤。
必须躺下来好生休息,不然身体很难支撑。
“我是特别行动科的,秘密的存在!越低调越好,不是吗?”他见她确实睡着了,才低语了一声。
看着她被冻的发红的小脸,实在觉得心疼。
皮衣重新披在她身上,困意一点都没有,深深的凝着她。
她放下警惕,就这样睡下。
是不是代表她开始信任他了?
要是自己不是正人君子的话,她现在肯定已经是筷子上的肥肉,任他随心所欲。
婉兮是信任孔凌尘,不过敢在他面前直接睡下。
主要是因为他身上二十多斤重的龙虾甲,酆都城里危机四伏,他怕是不太敢随便摘下来吧。
万一摘下来之后杀手来了,他还不得一命呜呼。
可怜孔凌尘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想到这一层,一直这样看着她到第二天早晨。
清晨的时候,林中鸟叫连连。
早早的就把婉兮吵醒,大概是因为夜里太凉受了寒。
后脑勺疼的厉害,挣扎了好半天才起来。
火堆的火已经烧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小火苗。
捏了捏睡僵的脖子,看到孔凌尘还在直直的看着自己,手掌在他面前晃了几下,“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你脸上好重的黑眼圈,看来你是第一次在野外休息。”
“我昨晚没睡,野外行军的战斗我都参加过。”他气势一下变得阴沉,上来就用手背试她额头上的体温。
婉兮连忙推开他,“哎呀,孔二公子,你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