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凌恒挽起袖子,给吴军阀看上面的誓咒,“你这么多年走南闯北,应该认得这是什么。”
“那……婉兮知道吗?”吴军阀连上吊的心都有了,更像疯了一样的大吼大叫。
可是他不行!!
只能压抑着自己的全部,保持扭曲病态的平静。
他最重要的两个儿子,一个阳寿将尽,一个或者还不如死了。
天哪!
也许这就是之前几年杀人作孽,所要遭受的报应吗?
吴凌恒点了一下头,“知道吧。”
“她肯定会随你去的,教不教有什么用呢。”吴军阀又不是没见过婉兮寻短见。
她不可能过没有吴凌恒的日子,她是和零落一样痴情的女子。
吴凌恒轻轻道:“有了肩负的重担,她不敢轻易做傻事的。”
远处查询药方和库存,并且负责抓药的婉兮。
眼圈红的厉害,握笔的手抖给不停。
慧灵之眼恢复了好些,每天可以用上那么二三十分钟。
起初是好奇吴凌恒和吴军阀聊天,没想到一听就听到了如此揪心的事情。
心如重锤集中,泪水在眼眶里打滚。
可她不敢真的落泪,眼泪落下会打湿药材库存的册子。
坐了一会儿,她把笔递给陈有容。
交代了一些录入的细节,踏步朝吴军阀走去。
每一个正步都十分有力,到他近前。
站立如松柏立正行军礼,动作标准、一气呵成。
吴军阀几乎忘记了她女儿家柔婉的样子,自此彻底把她当做一个jūn_rén 。
“楚团长好样的,事儿办的不错。”吴军阀故意调侃。
婉兮不敢居功,“此事都是恒旅长在谋划,我只是负责打下手。”
“你看你,喊他恒旅长,他听见了还不把鼻子都气歪了。”
吴军阀嘲笑吴凌恒生气傲娇的样子,笑了几声,话锋一转,“不过三儿确实聪明,这些草药你是从哪儿运来的?”
“父帅猜猜看。”吴凌恒随口道。
吴军阀想孔家把上海垄断了,有全国性的限制吴凌恒采购。
国内的可能性不大,从西欧采购又很远,“大体是日本吧,他们药草业也很发达。”
“大帅果然英明。”陈云竖起了大拇指。
刚巧,阿四来了。
说是运了一大卡车的饮品,问什么时候卸货发下去。
吴军阀说先发一箱橘子汽水,给忙活事的人解渴。
他自己个儿站在大太阳底下已经兜不住了,等不到阿四命人扛了饮料进府。
自己个儿一马当先的领着人出去,要赶紧开一瓶压压暑热。
“老头子虽然聪明,可到底不懂外交啊。”吴凌恒看着吴军阀的背影,略带嘲笑的道了一句。
婉兮见大家忙前忙后的没空管别的,偷偷牵了吴凌恒的手,“我也不懂外交。”
“但你至少知道于系和日本交好,怎可能卖药给我们。”吴凌恒之前一直气她在军营生分,现在内心总算得到满足。
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头等,“外交就是那水面上的鸭子,表面平静,实则水底下的鸭蹼子死命的扒拉。”
“那……药是从……”婉兮问道。
吴凌恒打断她:“你也猜猜看?”
“我猜是颖川,举国上下也就颖川的药草最多最好。”婉兮刚刚抓药的时候,是格外的惊异的。
因为药材的质量上乘,很多都是苗疆一带生长的植物。
其他地方可能也有种植,不过很难长得那么好。
吴凌恒一撇嘴又是对段薄擎的不屑,又是对婉兮的欣慰,“段薄擎还当我找不到药材治病吧,实则大开自己家的家门让我进药。”
“他现在在西林城和金大帅会师,对自己地盘的事情自然管不了那么多,孔家……又想不到你会大胆到去颖川进药。”婉兮明媚一笑,凝着他的眼眸。
他垂头跟她四目相对,“也就你这样的小机灵鬼,才配嫁给我这样的大才子。”
“是吗?”婉兮突然情绪很低落。
他捏住她的下巴,眼神有些玩味,“你心情不好吗?”
“没有吧。”她不敢提他阳寿的事,可是心痛的都要无法呼吸了。
他把她搂进怀中,“我差点忘了,眨么眼和你朝夕相处,让你身上的全好了,慧灵之眼也一并恢复了。”
“只恢复了一点点。”婉兮倔强道。
他抱紧了她,“一点点足够你偷听了。”
“我……我承认这样不对,可是你不该瞒着我。我不想失去你,你对我……对我就像吴有匪对……何……”婉兮说了一半话,突然卡壳了。
怎么会突然提到吴有匪,自己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