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双蓝眸并未睁开,只是漂浮在空中。
红衣男子伸手弹了婉兮的脑门,“什么我还在啊?难道你希望师父驾鹤西去吗?”
“不是的,我以为我离开这么久,你会离开之类的。”婉兮吃痛,摸着脑门。
红衣男子一把将她抱住,压低了脑袋道:“我是一只鱼啊,你要我怎么离开?你们福气好不负责任,把我扔在这里。”
“师父,您是鬼吧。”婉兮推开他。
他轻如羽毛,又如纱质。
只消一推便倒入水中,和鱼身融为一体。
他不服气的上浮,“什么鬼啊鬼的?我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
“说来我听听。”婉兮道。
红衣男子想着让婉兮知道自己身份也无妨,以她的性子定会守口如瓶,“我是圣族,存于世间万年了。”
他心想着吓死你了吧!!
中华才五千年呢!
“我认识圣族中偃师一脉,寻香一脉,您又是哪一脉?”婉兮听红衣男子说来,慢慢的好像能触摸到吴凌恒真正的来历。
看到远古时的轮廓,触摸到圣族的样子。
红衣男子惊了又惊,慢慢才反应过来婉兮说的是吴凌恒和段薄擎,“原来段薄擎是寻香一脉,难怪那么厉害,我~是炼药一脉。”
“炼药?那你是药师咯?!”婉兮问道。
男子道:“我的药是毒药,所以是毒师。”
“圣族一族是不是有什么使命啊?”婉兮问他。
他眼神变了几下,有些逃避,“哪有什么使命啊,只要能活着就不错了。”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紧张。”婉兮在他眼底深处,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红衣男子因为害怕躲进了鱼的身子里,好像只有肉身遮挡着灵魂才能安心。
他游了一会儿,冒出头,“旁的圣族是绝对没有什么使命,也就只有偃师一族才会有什么使命,妄图复兴圣族吧。”
“复兴……圣族……”婉兮喃喃耳语。
难怪之前那个傀儡人说吴凌恒有什么使命在身~
他道:“你可劝着点吴凌恒吧,偃师一族这样做,作茧自缚也就罢了,还会害死其他圣族的。”
“什么意思?”婉兮不明白。
那条鱼已经沉到缸底,彻底不理睬她了。
婉兮想不白,但也没法多问了。
抱住浮空的眨么眼,回到好长时间没人住的屋子里。
眨眼么一进熟悉的屋子,就兴奋的睁开眼,“娘亲~”
“眨么眼,你醒啦!”婉兮很开心。
眨么眼飞起来亲了她一下,“这一觉睡的好长时间,眨么眼在梦里,怎么都醒不来。”
“现在醒了就好。”婉兮扶起倒了的绣墩,打算自己动手打扫房间。
躺在存满了银元扑满里的敛鬼也飞了出来,围着婉兮高声的怪叫,看起来也很开心。
河姑丢了盖头,和敛鬼一起疯。
若秋被派来保护婉兮,看到这么多鬼都“疯了”。
嘴角抽搐了几下,想着鬼跟了婉兮是不是都会这样变成疯鬼。
——
陈法儒身子弱,身上没有任何灵气天赋。
只消过了三日就不行了,躺在床上只剩下半口气。
吴凌恒大军挺进极快,根本不知道打到哪个城了。
联系是联系不上,只能看着陈法儒的身体一步步的恶化。
“吴凌恒这个小子也不知道在搞什么,还不想办法吊住他的命。”吴军阀每天都会来看陈法儒一次,看着他乌青的面庞。
漆黑的眼圈,凹陷的眼窝。
可谓是心急如焚,生怕陈法儒真的不济,死在了家里。
婉兮怕陈法儒夜里状况变差,会突然暴毙。
夜里守在床边,以灵力监控他的状况。
差不多三更天的时候,就有点熬不住打瞌睡了。
睡意朦胧间,隐隐觉得陈法儒呼吸变得均匀了许多。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后腰竟被人抱上了。
她心中一动,“夫君,是你吗?”
“怎的一猜就知道是我?我还特地敛了气息。”吴凌恒无奈交出孔二那里接的隐藏气息的符箓。
婉兮素手落在他手背上,“主要是陈大少状况好起来,我想除了你,府里也没人能做到。”
“于系的萨满拧的狠,宁死都不肯给他驱邪,我只好自己回来,还好敢在他嗝屁前给他续上一命。”吴凌恒从后面递了一根香到婉兮面前,香火燃烧时发出檀香的味道。
婉兮问道:“这是什么?”
香上的烟朝陈法儒飘过去,钻进了陈法儒的鼻子里。
“这是犀角香,我花了好多钱买的。”吴凌恒道。
犀角香一出,便能看到那纸人上竟是附了一张惨白的鬼脸。
并且有很多手指头大小的鬼魅,以利爪破坏陈法儒的身体。
婉兮一惊,“这什么东西?怎么……怎么点了香才能看见,我的慧灵之眼都没看见。”
“寄生在地底深处的邪灵,本来只有修罗道有的,后来跑到了阳间,不过许多人都看不见它们。”吴凌恒对婉兮道。
婉兮目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很担心陈法儒让鬼魅弄死,却不知如何阻止,“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忘了啊,我伤在腰上的枪伤了!!”吴凌恒抓了婉兮的手,又让她去碰伤口。
伤口已经愈合,子弹竟是没拿出来,长在肉里一般。
吴凌恒道:“这子弹恐怕是永生永世都拿不出来了,他们萨满的东西很是难搞,要不是我研究出点门道,这一枪定会要我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