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外裳走出庭院,深秋月夜冷漠寂寥,月下疏影摇晃着,宛若黑夜中撕裂的缝隙。冷风过隙钻进衣袍里,不由叫她又裹紧了几分。
如今她得知灵潭孤芳并非如此容易易得,本应启程回青山镇另想办法。可如今她又得知自己身份成谜,诸多谜团重重叠叠,她本无需一一解开,但那背后的真相却束缚着她,让她想要去挣脱,拨开这重重迷雾,她要知道自己到底与邬国有无关系,她要知道死去的邬王后是否就是她的亲娘。
而那屡次刺杀皇帝的黑泽,是否真是她哥哥。而自己,是否是整个金兆国的敌人,又或者,是燕弃麟的敌人。
这些事情缠绕在她脑海里,一旦想起来便头痛不已。
秦如月蹲在院子里,两手捂着头,郁闷的叹息起来。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一道黑影罩在她的头顶。
燕弃麟眼底乌光深邃,大有一副兴师问罪的意思。
秦如月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他,“侯爷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他一低头就看见,她捂着耳朵可怜巴巴的像个找不到家的兔子,嘴角的笑差点绷不住,干咳了一声强忍笑道:“听说你明日要去云梦川?为何没和本侯打招呼啊?若不是煜世跟我说,我还不知道呢。”
秦如月舌头一缩,想不到还是被他给知道了。只好站起身来,心虚的掬起一个假笑,“侯爷公务繁忙,民女不敢打扰。再说有煜世殿下伴随,亦可保我等安全。”
突然一条手臂伸出来,压住她的肩膀,“别强词夺理了,你分明就是不想与本侯同去。那昨晚你对本侯做了什么,你不想负责了吗?”
秦如月先是一愣,随即轰的一下脸红到了耳朵根,“侯、侯爷,我,我是喝多了,无心之举......”
话音未落燕弃麟两手一伸抓着她的衣服凑到了面前,“无心之举?无心就可以轻薄本侯了吗?我不管,你必须对我负责。等你郊游回来,本侯便奏请皇上将你册进府里做侯夫人,你觉得如何?”
秦如月脸红的像个红鸡蛋,拂开他的手掌,心虚的退后两步,“侯爷还是慎重考虑,我只是一个农妇之女,而你是金枝玉叶的贵人,若为我这棵小树放弃整片森林,可是有些得不偿失。”
燕弃麟弹了弹袖口,神色莫名道:“你就直说你愿不愿意,若不愿意,本侯便不强求,若只是因为身份沟壑,这些小事无需你担心,本侯便当你答应了。”
秦如月微微凝神,似是在认真考虑他的提议,燕弃麟神色忽而缓和下来,“若你愿意与我同心同德,共为一体,我便允你温柔一世,护你周全一世,无论江山变化还是世事无常,我愿与你共同相对。
自你在山中冒死为我敷药的时候,本侯确实动过一丝怀疑你的念头。在青山镇监视你也是情非得已,当本侯知道你心性纯良,并无害人之心的时候,便不知不觉被你的一举一动所牵引。那邵知府和姚威奸佞相为之时,本侯最担心的便是你。本侯知道你兴许心非所愿,但只要你愿意,本侯愿意用一切帮你达成目的,不管你是塔呐后裔,还是邬王遗珠,本侯都不在乎。只要你成了我神英侯的侯夫人,这些过往便都能烟消云散,你可愿意?”
秦如月猛地睁大双眼,对上他认真到极点的眸子。褐珠惊恐的晃动着,原来他早就知道,甚至比自己还要笃定,她就是邬王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