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云州地界,身边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街边叫卖的小商贩,酒楼拉客的活计,摆摊算卦的老先生,此地的人穿着与京中不同,少了一些绫罗绸缎,多了一些粗布麻衣。
女子头上都包裹着方巾,用一根簪子簪定,未出嫁的姑娘垂着发髻,脸敷腮粉,行动间香风阵阵。
云州乃中原富庶之地,此地民风淳朴少有战事,百姓的脸上都挂着安居乐业才能拥有的安宁祥和。
从这些人面前走过,秦如月感觉自己浑身都被幸福感包围,毫无疑问,这是个幸福的城市。
秦如月牵着马走进城,城中的百姓时不时的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这两个外来者。
这衣衫一看就是京中人氏,虽然搞得甚是狼狈,但从外表来看二人绝非寻常人等。
尤其是马上的那位男子,身上的凛然之气无法掩盖,甚至有着一种上位者的尊贵感,让人莫名其妙的就低下头来。
大家都有些好奇,这一男一女骑着马,为何是女人牵马,男人坐着呢?这番颠倒的场景,不禁让人心生揣测,猜疑之间之间两人停在了酒楼之前。
“三天没有好生进食了,进去好好吃一顿,再换上一遍药,整顿一番再走吧。”
秦如月伸手,将燕弃麟扶下马。
燕弃麟的脸色依然很是苍白,但精神已经好了许多。
一路上他缄默寡言,不是不想说话,实在是有心无力。朝秦如月点点头,便牵着她的手步进了酒楼里。
“嘿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一个操着一口关中话的小二上前来,听着这有些陌生却意外亲切的话语,秦如月指着旁边的菜牌,点了几个小菜,一壶茶,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片刻菜上齐了,一盘爆炒酸笋,红焖猪肘,一盘关中特产割云片,热腾腾的肉片以极薄的手法切成薄片,片片晶莹剔透,在特定的酱汁中滚上一圈,其味道能让人直上九霄,欲仙欲死。
再来一壶关中好茶,全是本地的特产,虽然不是什么顶级食材,但让夫妇二人吃的浑身饱暖,十分舒畅。
吃过了饭,秦如月便要了一间上房,叫伙计打洗澡水,赶路这些天身上的尘土汗水混在一起,她甚至能闻到自己身上已经发臭了。
燕弃麟更是如此,而且他的伤口,也要进行一次清洗。
秦如月给燕弃麟换药的时候,看见他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且脉搏强劲有力,可见那输血并发症没有任何副作用。
接下来只要每天按时服药,半个月左右他便能恢复大好,到时候赶去雁岭山,路上也不会太难受。
看着秦如月为自己忙里忙外的折腾,燕弃麟的眸子再一次黯淡下去。
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从没落到如此境地过。两人相识的时候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她一辈子,没想到最后竟然要她为自己操劳许多。
心里过意不去,便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夫人辛苦了。”
这句话是真心想表达感谢的,却被秦如月误以为他在吃自己豆腐,不轻不重的在他胸口锤了一拳,半是娇嗔半是责怪的说道:“既知道难过,为何要跟黑泽大动干戈,此次算你命大,下次说不定这条小命就交代了,你,你要我守寡吗?”
这么多天来,秦如月才把自己心里堆积的委屈一股脑的说出来,带着对他受伤的后怕,和深深的切责,对燕弃麟说道。
燕弃麟脸色一白,忙咳嗽几声,秦如月立刻担忧的上去顺气,顺了几下发现燕弃麟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顿时知道自己又被戏弄了,这下气的手下劲道没收,狠狠的在他背上锤了一拳。
“咳咳咳...这次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