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不甘心地看着他:“我不想认一个随便拿人东西的人当老师,我想,小孩子都知道没有经过主人允许随便拿走别人东西的行为是偷盗,都不会做,为人师表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答应你,只要你能自己把匕首拿回去,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要从正面打败我把属于你的东西抢回去也好,给我下药从我身边把匕首偷走也好,只要你能够成功,匕首就是你的,否则这东西,就是我的。”说着,郑云故意将匕首拿出来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笑容格外欠打,“诺,匕首暂时保管在我这里,不过我觉得它用来削苹果还挺好用的,定制的果然不一样,削起来都不用力就搞定了。”
废话,那是花了重金打造的,她都带在身边好几年时间了,当然好用。
安颜不甘心地看着那个晃来晃去的匕首,瞪着郑云:“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她那个时候想的是,反正郑云是住在安家,这里是她的地盘儿,她就不信了不能找个机会把他给迷晕过去把匕首给拿回来,或者找几个机会偷袭,也迟早能够把匕首抢回来。反正她现在对自己跟郑云之间的实力差距还是很了解的,没有想过光明正大地跟他对打决斗。
郑云板着脸的时候很有威严,他将匕首收回去,看着安颜直勾勾的眼神不禁露出一丝笑意:“我不会反悔,从现在开始,见到我要叫我一声郑老师知道吗?”
“不要。”安颜坚决不肯叫他。
“有点礼貌行不行?”郑云无奈,“郑老师已经很客气了。”
“你只比我大四岁而已。”
“那你想怎么称呼我?”
短暂沉默之后,安颜叫了他一声“喂”,郑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于是他的称呼就这么简单粗暴地定了下来。
从一开始为了夺回自己的匕首而跟郑云较劲,安颜一步步做到他提出的要求,一点点朝着他的方向靠近,但是她到了后来却也不想拿回自己的匕首了,渐渐对郑云的感情也变成了小女孩的仰慕之情,这份感情也一直藏在她的心里。
两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她的身手越来越好,心里的话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跟郑云开口,等到她好不容易在听说了郑云要离开不再是她的小老师决定告白的时候,却眼睁睁看着他跟另外的一个女人相互依偎着离开了安家。
两个人靠在一起的背影始终是安颜心里的痛。
她不知道这份感情应该跟谁说起,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抹去郑云存在的痕迹,后来她越来越沉默,倒是习惯了孤身一人的感觉,长大后的她也不再奢求自己能够有自己的小伙伴,看到以前特别喜欢的猫猫狗狗也不会再有所留恋。可是每当夜深人静,她都忍不住去回想郑云还住在安家的时候,他们每天会做什么,郑云会对她说什么话,会如何纠正她的错误,教她更多的东西。
郑云的轮廓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远去,反而在她脑海里面越来越清晰。
十八岁成人礼那天,家里为她举办了一个晚宴,很多接受过安家资助的人都来了,给她带了一些有的没的礼物,她都没有心情看,一直在想郑云会不会来,她期待着再次见到郑云,可惜那晚她心不在焉度过了整场晚宴,也没有看到郑云的身影。
很晚了,管家在后花园的凉亭里面找到她,说郑云出国了接女友去了,暂时回不来,他托人带了一份礼物送给安颜,安颜连看都没有打开礼盒看一眼,就让管家随便处置了,自己则是在练功房里练习了一整晚。
第二天,她主动申请代表家里参加了一次训练,没有想到再次重逢了郑云,她受了伤一个人走在热带雨林的深处,咬牙坚持着不愿意发出自己身上的求救信号弹,因为一旦发出了信号弹就意味着她认输,放弃了后面的所有考核机会,会被立即遣返。她不想,也不能。
就在她体力不支的时候,郑云出现了。
最开始她还以为那是自己出现的幻觉,下意识地觉得他来了真好,然后满足地晕倒在他的怀里,甚至觉得就这样死了似乎也不错。已经一年没有见面了,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不可能的,晕倒过去的时候,她在心里想着,不断否定他出现的可能,可是心里却又期待着郑云能够在她的身边,哪怕是这一次真的死在热带雨林的深处也无妨。
没想到自己还能够醒过来,而且身上的伤口都被人包扎起来了,躺在地上,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撒在她的脸上,刺得她眼睛睁不开,挣扎了好久才勉强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情况,第一眼,就看了坐在她脚边的郑云,他看起来也有点狼狈,但是比起她来要好得多,在丛林里面待了三天,他的胡渣长出来了不少,却让他看起来成熟了更多,而他当初住在安家的那种青涩感觉已经完全消失,皮肤被晒黑了很多。
他已经长大了。
是那种离她的世界越来越远的长大。
看着郑云的脸,她才知道自己没有死,只是晕过去而已。
“你醒了?”郑云回过头来看着她,给她递上水袋,“喝点水再休息一下,我们就要继续往外走了,我们的物资不多,再不出去时间来不及了。”
安颜看着他,根本听不进去他到底在说什么,只看到他的嘴唇一直在动,耳朵听到的却好像是以前他们一起练习的时候那些声音,记忆里的郑云的脸和眼前的她的脸重合起来,她有点难受,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