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基业刚进门就说道:“今天早上我听见喜鹊在枝头报喜,就知道今天定有贵客上门,原来是东城宋家的二位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周小墨见来客是两名年轻人,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年约二十三、四岁,白色丝绸长衣飘飘,外套一件淡碧色半臂对襟,灰色幞头束发,长相还算英俊,只是神态稍显倨傲,让人周小墨看上去觉得他就是在装逼。
另一人身材稍矮,看上去十七八岁年纪,身穿灰色丝质长衫,外套一件白色半臂对襟,蓝色幞头,穿一双纯皮短靴,体魄甚是强壮,就像一名倭国武士,双目有神,神色冷峻。
见他父子出来,二人起身施礼,但是脸上始终表现出一股傲气凌人的势头。特别是那名像倭国武士的少年,不时习惯性的捏着拳头,发出爆竹般的声响。
周小墨微微皱眉,这房间里稍有一股子的狐臭味。
白衣青年弯腰施礼,说道:“在下宋东平和舍弟宋东源,以前常去您家的一度春风楼,和您有过几次面缘。”
“好好好!请坐!”周基业让下人上茶,分主客坐好,一番寒暄后,周基业放下手中的茶,问道:“二位公子今日大驾登门,不知何事?”
宋东平欠了欠身说道:“哦,前日,我和舍弟在一度春风楼消遣时听您家老鸨说,贵公子身体微恙,所以今天特意前来登门探望。”
周基业说道:“多谢宋公子关心,小儿已无大碍!”
周小墨也点头微笑:“多谢宋兄!小弟前些日子只是患了风寒,吃了郎中几剂药,已经没事了。”
“无碍就好,无碍就好!”宋东平朝周小墨微微抱拳,笑道,“我看周兄精神还有些倦怠,不知能否参加今年这花魁大赛。”
周小墨父子对望一眼,心中均想,够直接的,他们果然是冲着咱家的一度春风楼而来。
“我家春风一度楼在石峡县已经屹立了六十多年,积累了深厚的底蕴,今年我参加或者不参加这花魁大赛,都不妨碍她的绽放。”周小末说着一抱拳朝天,面露敬仰,道,“自我祖父开创春风一度楼以来,每年的花灯大赛,我们家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今年还要请宋兄前去多多捧场,到时,小弟定会亲自相迎。”
周继业看了一眼周小墨,心中暗喜,儿子这话说的柔中带刚,不卑不亢,既颂扬了先祖创下的家业,又低调的捍卫了一度春风楼的地位,同时还让心有觊觎之人不敢小觑。
知子莫若父,周继业知道儿子从小生性懦弱,遇事优柔寡断,而且贪玩败家,十三四岁时,就因为府里的丫鬟侍女们让他和老伴儿操碎了心。他以前常常在老伴面前叹息,说这份家业,儿子将来不一定能守住。
古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儿子大病之后性格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不但变得孝顺懂事,而且为人沉稳了很多,就儿子刚才说的这番话,周继业自揣在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来。
说者装作是无意地说,听者却有心,宋家兄弟一时显得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来接话,只能干笑着说是,然后端起茶,吹开茶叶,轻啜几口,总算掩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