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静。
这一结果出乎所有食客们的意料,就连李隆基也愣住了,他下意识地盯着那根甩棍。
“好啊!好啊!我们赢了!”
刚才还躲在卖刀老者身后的女孩子拍着手,欢呼雀跃着,把众人从惊愕中拽回到现实中来。
“果然是一条宝棍啊……”
“真是独孤求败棍,厉害啊!”
“那根棍子竟然是毫发无损……”
“今天真的是大开眼界了……”
众食客们此时一边倒的赞扬起周小墨的甩棍。
过了几秒,在众人的赞美和贬低声中刀疤脸才回过神来,他先是看了眼手中的半截横刀,然后看了看完整无缺的横在两个板凳之间的甩棍,长叹了一口气,扔掉手中的半截刀:“果然厉害!”
周小墨心生歉意,知道这把横刀是刀疤脸的祖传宝贝,现在被毁了,他心里定然难过,同时被毁掉的还有这把刀曾经带给他整个家族的辉煌。
忽然,刀疤脸纵身一跃到桌子上,伸手抄起黑蚂蚁甩棍,哈哈大笑:“所谓兵器,自古以来就是有能者得之,这根棍跟我有缘分,从经以后就是我的啦!哈哈哈!”
刀疤脸话音刚落,他的五名同伴齐身向李隆基的桌子扑去,与此同时,虬髯大汉伸手抽出腰刀,站在刀疤大汉的身后,发出阵阵狞笑。
“找死!”
坐在李隆基身边的六名侍卫同时拔刀,向五名扑过来的大汉迎了过去。
一名大汉的手,已经沾到了桌子上的刀把。
突然,刀光一闪,血光四溢,紧接一声惨嚎,那名手刚沾上刀把的大汉蹬蹬向后退出几步,倒在地上打着滚,发出杀猪般的凄惨嚎叫。
另外四名大汉被震慑住,同时定住了身体。
“谁要是想死,就动一下试试!”
四名侍卫手中的刀尖抵住四名大汉的胸前,那名一刀劈断大汉手臂的侍卫冷冷说着,把刀缓缓插入刀鞘,锋利的刀刃上竟然没有一点血迹。
这一刀之快,匪夷所思。
四名大汉脸色惨白,一动不敢动地看着同伴在地上嚎叫。刚才那人出刀实在是太快,快到他们根本就没有看清同伴的手是怎样被砍下的。
周小墨也被镇住了。这血淋淋的场面他从未见过,看着那只断手的手指还在桌上轻微的颤抖着,断手的血浆喷入桌子上的菜中、酒中,瞬时间血腥味在整座楼间里弥漫开来。
一股血腥味和着酒精味直冲入周小墨的鼻呛,他干呕两声,中午吃的饭差一点就喷了出来。
李隆基缓缓地站起,“刷”地打开折扇,在胸前轻摇了几下,对刀疤脸说道:“既然你打赌输了,那就得愿赌服输,如果你光明磊落的承认输了,也不会有人看不起你,因为,那不是你学艺不精,而是你的刀没有人家的棍好,你不丢人。却没想到,你居然能做出这种把别人之物据为己有的卑鄙之事,我作为证人,自然要主持公道。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把棍子还回那位公子,我就让你带着你的同伴从这里滚出去,否则,我保证能让你身首异处。”
周小默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这李隆基面相俊美儒雅,却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未来帝王。
这一瞬间,周小墨不知道,他认识这位帝王,将来是福是祸。
崇尚武术的大唐朝对于个人携带武器并没有制约,所以民间常常会发生武斗,只要不出人命,官府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国家那么大,而且家家有刀剑,官府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力资源去一件件处理。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武斗双方谁对谁错,由双方选出来的德高望重的公正人判决。
刀疤脸仗着人多势众想要把甩棍占为己有,却没想到,这位公证中人竟然会如此的心狠手辣,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把他一名同伴的手臂斩下。
看着斩下同伴手臂的那一刀快到匪夷所思,刀疤脸自知绝非敌手,而那名面貌白皙俊雅,手拿折扇轻摇的青年男子显然是那六个持刀人的首领。
刀疤脸在江湖上混了很多年,自然知道越是心狠手辣之人,其面貌越是儒雅,让人看去一脸的和善,但是这种人发起狠来也会更加残忍。他快速的评估了一下目前的形势,己方已完全落于下风,而且这名青年手摇折扇的男子定是大有来头,如果自己再继续强硬下去,说不定今日真的会横尸当场。
刀疤脸轻轻的将甩棍扔向周小墨,然后抱拳问道:“自古山不转水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请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周小墨伸手接过甩棍,“啪”的在地上一磕,变魔术般收起收入袖中,冷声道:“在下春风一度楼周小墨,随时恭候阁下大驾光临指教。”
“春风一度楼?”
“周小墨!”
“原来,这位公子就是春风一度楼的少东家周小墨啊!”
食客们纷纷议论。
这几天周小墨的大名早已传遍了硖石县,他死而复生的事,已被整个县城的人作为茶前饭后的奇谈。到最后,甚至有人说他是半神之躯,更有人说他可以在阴阳两界行走,能看到人的前世今生。
刚才周小墨快速收起甩棍,这被现代人看见根本就不算什么,顶多嗤之以鼻的说他故意装逼罢了,但是对于从来没有见过甩棍的大唐朝人来说,他们无法想象,这种刀都砍不断的棍子,是怎样在眨眼之间被收起来的。
刀疤脸朝李隆基一抱拳:“请问这位……”
“滚!”那名斩断大汉手臂的侍卫打断了刀疤脸的话,冷冷说道:“你不配问我家公子的姓名。如果再不滚出去,我就把你的手臂也斩下。”说着,他手掌又搭上了刀柄,目光如寒冰,瞪着刀疤脸。
刀疤脸打了一个寒颤,他知道再啰嗦下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慌忙和几个人扶起还在地上打滚哀嚎的同伴,向楼梯口走去。
“慢着。”那名侍卫拔出刀,对已走到楼梯口的刀疤脸叫道。
刀疤脸转身,只见一只血淋淋的胳膊向他飞来,他伸手接住,然后咬了咬牙,墨不吱声的架着同伴,转身下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