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猫又喵了一声,趴在女孩怀里不动了,不知怎的,苏琦总觉得她从猫的叫声中听出来一种心满意足的意味。
见女孩拎了猫就要走,苏琦忙叫住她:“你,你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是相信我的话,就打个电话,提醒令堂一声吧。”女孩背朝着她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很有一种隐士高人的架势。
苏琦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回去,反正换条路回家,也不是什么大事,女儿说了,苏妈妈虽然不解,仍旧满口应允。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苏琦睡得正香,就被一阵手机铃声给吵醒了,她迷瞪地把手机拿过来,刚“喂”了一声,就听见苏妈妈激动的声音。
“琦琦啊,真是多亏了你昨天打来提醒妈妈,昨天晚上妈妈下班经常走的那条街上死人啦,听说是个神经病出来报复社会啊,无缘无故拿刀连捅了好几个人呐,妈妈早上一看新闻,真是吓也吓死了……”
苏琦已经彻底惊呆了。
如果她昨天没有打那个电话,她妈妈还是照常回家的话……
想到那个可能发生的结果,苏琦猛地打了个寒噤。
古镇启阳山的半山腰那儿有座道观,道观年数不小了,这年头信这个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这道观这一看活像个危房,随时都跟要塌了似的,就更没有人愿意进去拜拜。
“老祖宗啊,老祖宗你可回来了!”
危房,啊不,道观里跑出个白发苍苍的老道士,老道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出来就抱住了那个年轻女孩的腿不肯放,“老祖宗你这才醒过来,万一出个什么事,叫我怎么跟师父还有师祖他们交代啊!”
老祖宗,也就是陆见深眉心一跳,她默默地把腿抽了出来,见老道士还在那儿一抽一抽的,陆见深:“……别哭了。”
他们苍穹派出来的修士,从来都是留血不流泪,即便是门下的小豆丁也不会朝她哭哭啼啼的,陆见深哪见过那么大把年纪的,还动不动就掉眼泪的主。
陆见深心里一片苍凉,她睡了这么多年,苍穹派果然是没落了啊。
个屁咧!
想她那师傅,曾经的苍穹派掌门那个不着调的模样,都要飞升的人了,非得拉着她交代一大堆芝麻绿豆点儿的事,结果连着陆见深给那九重天雷劈了个正着。
苍穹派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奇怪好吗。
陆见深修为虽高,终究还是没到能踏破虚空的那个份上,给这天雷一劈,直把她劈得厥了过去,这一睡,就是近千年。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就是这老道士边哭边把她埋在坑里填土。
陆见深当即就跳起来把那老道士的头给摁进了土里。
老道士见了她倒是喜出望外,他年纪大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膝下连个徒弟都没有,等他死后总不能留陆见深孤零零地在后院躺着,反正陆见深被这一代又一代的传下来,也没见她醒过,索性让她入土为安得了。
万万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居然还真在他这一辈醒了过来。老道士热泪盈眶,师门总算不用停在他手里了啊。
陆见深:谢谢,她也并不是很想醒过来好吗。
她拿老道士的古董手机电视钻研了好几天,才渐渐弄懂现在这是个什么世界。灵气微薄,道法衰败,所有的东西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关键的是,她手里没钱啊!
想当年她身为苍穹派亲传弟子,出门在外是何等的风光,从来没有为银钱这种事情操过心,可现在呢,老道士东扣扣西扣扣好半天,整个道观全部家当也就只剩下千把块钱。
说句穷的叮当响真是半点儿不夸张。
她还想着要好好将道观修葺一番,结果观里的钱连给祖师爷塑个金身都不够的,除了周围的居民偶尔回来拜一拜,给个十几二十块的香火钱,整座道观根本就是毫无进账。
要是千年前有人对陆见深说,她有朝一日会沦落到去街边摆摊算命挣钱,她非得把那人揍得屁股开花不可。
肥猫利落地跳了出来,它虽然胖,动作却很矫健,三下五除二地窜上了老道士的头顶,对着陆见深喵了几句。
“喵喵喵。”不要脸,都多大年纪了,还好意思很那个小姑娘小姐姐,本喵都听到了,羞不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