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懂医?”严苓很惊讶,即使之前对她这个突然变得很不一样的大表姐有颇多猜测,但会医这个事,她还真没想过。
为什么呢?因为她不止一次听说过小舅妈身体不好,总是大病小病不断,如果身为女儿的大表姐会医,能不给小舅妈治么?
穆芣苡大抵猜到严苓在想什么,心底微微一涩,她记起这些,也不过是这几日的事而已,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早些记起来,但是,这记起来的代价,却是另一世的身死。
她死无所谓,却见不得那么多人一起陪着,尤其是那人的身死魂灭!
这样的代价,太大。
但她此番归来,却是算得上一件幸事,至少他们家以往穷苦的日子,都将会成为过去。
所以,这一整件事里的得失,她其实并未分清是得多一点,还是失多一点。
收回思绪,细细把脉。
半晌眉头微微一皱,抬眼看严苓,“这伤,是三年前的事?”
严苓也将看着她把脉的复杂眼神收了收,闻言很是惊诧,“你竟……看来你的确是不一样了。”仅探一个脉就知道她的伤是何时所受。
不过,她惊讶归惊讶,心底的喜悦却一点儿也没少,“你既能探出我是何时受的伤,是不是也可以治?”
点头,“可以。”
“当真?”这个伤拖了她三年多,要不是这样,她哪里会在陵江这个地方当三年的混混?还不是为了不被有心人发现她的存在,毕竟茅山剩的人虽少,仇家还是有的。
陵江这个地方,她早就待够了。
故意以混混的形象出现,开始的时候也只是为了不让父母将她送到更远的地方去,师父走时不止一次强调,让她千万不要离开陵江,在这里,她是安全的,可一旦出陵江,就很难说。
她虽不明白师父这么肯定的根据是什么,却是信他的。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她扮混混也扮得厌了。
她想离开这里,去看更广阔的世界。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她一刻也不想再等。
“缺个治伤养伤的地方。”
“这个很容易啊,我找地方就是了!”
“不行,你这伤没个一两月治不好,而一旦开始就断不可停止,且受不得半分打扰。”
严苓闻言有些萎萎。
“你也不必忧心,等我明日去找到地方后,就开始为你疗伤。”
“你当真可以治好我?你能看出我的伤,想来我身上有些本事你就算不知道也看出了一二,这些本事也不是凭空来的,我有师父,只是自我受伤,师父便离开去为我寻治伤之法,这么一离开就是三年多的时间,至今未有半点消息,可见这伤是何等难治。”
“我知你不信我,没关系,这么多年你都等了,还怕多这一两个月?到时候能不能治好,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
也只能如此了。
穆芣苡此时想得却要多些,严苓的伤是很重没错,可要说没人能治是断断不可能的,别人或许不行,但她的师父,玄医门现任门主道林,一定可以。
照理说依着师父和茅山老头的交情,茅山那老头如果真在意严苓这个徒弟,不该不找师父帮忙。可他不仅没找,还一离开就是这么多年,既然找不到人可以医治严苓,为何不回来?难道外面还有谁医术高过玄医门门主去不成?
这个谜,穆芣苡在不久后就解开了,因为她见着了一些人,了解了一些事。
严苓没有留宿,穆芣苡叫了个车将她送回她的住处。
*
第二天一早,穆芣苡早早就出门,打了个车往陵江西郊而去。
陵江陵江,有一个“江”字说明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水。陵江西郊,蜿蜒群山间穿梭着无数的河流,合在一起,就是山中有水,水中有山。
在几条河流几座山峰之后,有一座山比其他的都要高,很突兀,因地处陵江这个地界,又是陵江最高的山而得名“陵山”。
据说陵山四周环水,水流又极其湍急,极少有人能到陵山去,即便侥幸到了陵山,也上不去,因为山上树木葱郁,且多是百年大树,有很多不知名的野兽。
久而久之,直至社会已进步到过一个湍急的河流不再是问题的今天,人们也极少会踏足陵山。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畏惧山上的野兽,这个世界不缺少具有冒险精神的人,只是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一个人顺利的上过陵山。
不是真的遇上野兽,就是沾上些小虫小花小草的毒液,或是迷路找不到方向……原因很多。
陵山也渐渐成了陵江市的标志,有些迷信的甚至每年都会在山对面临山祭拜。
河流边,穆芣苡抬头看向最高的那座山,想着陵江市所有关于它的传言,轻轻敛下眉眼。
谁又能想到,这座有着各种传言的山上,竟也有人居住。
从空间取出竹筏,慢慢朝陵山划去。
说是河流,但一条条河流连接起来,从某一个角度看过去,就像一个湖泊。穆芣苡这样划着竹筏,很是有几分泛舟湖上的意味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