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芣苡笑,“这么小声你都听得到,千里耳呢?”
“不是说要看剧本?”
“有点事要处理,就出来了。”
“嗯。”
“生气了?”
“没。”
“没生气你干嘛说话犹犹豫豫的啊?”
楚逸看着夜空,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原是想与她提他突然冒出一个儿子的事,但话到嘴边又被他给吞了回去。
他知道,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叫害怕。
他害怕她知道他或许与旁的女人有过牵扯后,会就此不搭理他,他也知道,他似乎,离不开她了。
不过见过几次而已,她便能影响他至此。
迟迟听不到他的声音,穆芣苡脸上的笑意收了收,有些紧张,“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遂想到明天这个日子的清晨便是前世里亲眼看到他消失之时,穆芣苡一颗心便揪起来,“可是、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或是、或是受受伤了?还是……”
听她急得语无伦次,楚逸有些讶异,忙道:“没事,别担心。”
一口气松完,穆芣苡整个连站都站不稳,才发现自己手脚都是抖的,蹲下来,“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没事你干嘛不说话?”甚至都带了哭腔,只是眼中的泪水始终没有落下。
听得楚逸的心揪着一般的疼,“你在哪,我去寻你。”
穆芣苡一想,在明日之前,她最好还是都守着他的好,“豪庭大酒店,谈事不知道要多久,你过来直接到1703包厢找我。”
“嗯。”
挂断电话,楚逸推开玻璃门,顿了一下走到房间,看着躺在床上安睡的小孩,犹豫一瞬便挥手将他收入空间里一座宫殿模样最高的房间中,置于暖玉床之上。
吩咐黑龙:“照看好他。”
“是,主人。”黑龙立时化作拇指大的小龙模样,盘于暖玉床边上的灯盏旁。
另一边,穆芣苡方一挂断电话,被她的举动所惊的胡澜和许天便急忙上前。
“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穆小姐,你、还好吧?”
许天不傻,知道她这般必是因为电话另一侧的人,而那个人,直觉里他觉得是个男人。
穆芣苡已收回心绪站起来,淡淡道:“无事。”
若非亲眼所见,单是看她这般淡定的面容,许天根本不会想到前一刻她尚在情绪几近奔溃的边缘。
一个人是要经历多少才能做到如此情绪不外露分毫?
“走吧。”对胡澜说完,穆芣苡便当先离开。
胡澜并未立刻跟上,而是对许天道:“看到了吧,那个人就是姑娘的命,你最好当真如你所说的不动任何心思,否则若惹得那个人不快,姑娘必会先解决了你。”
胡澜会有此一说,一是许天如今确实算半个自己人,二是听完他那一番波折的遭遇,她便对他没之前那么讨厌了。
胡澜说完便离开,徒留许天一人站在原地,良久,苦涩一笑。
这世间,男女之间最可怕的不是不匹配的身份地位,而是一个人心中早已住着人,甚至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旁人便是再如何费尽心力,也挤不进去。
她若没有心上之人,就算有她的一番规定,他也可能会动一动心思,如今既已知晓她心中有人,他便不会再多想。
纵是当真有什么想法,他也只会深深藏在心底。
1703包厢,穆芣苡打开门走进时,里面除了李帆,还有赵静。
一见她来,二人急忙起身,垂首唤:“小姐。”
“坐吧。”
李帆道:“小姐先请。”之前他不服穆芣苡,是以为她没有能力,但那几个计划书到手后,他便心服口服。他本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取得如今的成就,对有真材实料的人自不会有什么成见。
且穆芣苡还如此年轻,能得她做芳菲的掌权者,实是芳菲的幸运。
穆芣苡也没客气,直接坐下。
胡澜叫来服务员,“麻烦一杯温水,用这个杯子,谢谢。”这是她随身带着的,穆芣苡自己的水杯。
见此,穆芣苡无奈一笑,“阿澜,以后断不用如此麻烦。”不是特别不能忍的,她也能将就,若当真连将就都不能,她不喝便是。
“不过是件顺手的事,不麻烦。再说了,我跟在您身边,若没点事做,岂不是太没用了?”
“你的用处也不在这等小事上,罢了,你都不嫌麻烦,我这个享受的人还能说什么?”穆芣苡脸上满是笑意。
恍惚间,胡澜觉得她与皇,似乎又回到了前世里的亲近,一时眼眶有些湿润。
也意识到这一点的穆芣苡顿了一顿,转开话题,问李帆,“此番找我来,是因何事?”
李帆还没回答,就见包厢门被人推开,原以为是服务员,待看清来人模样,几人神色不一。
穆芣苡惊喜道:“怎来得这般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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