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穆小姐出自玄医门,医术想来不低,可否劳烦替本主把个脉?”说着就将左手袖子挽起,朝她伸来。
见穆芣苡不动,他又淡笑着解释:“外面人多眼杂,唯有此处最是安全,是以才将穆小姐请过来,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其他人若知武重夕待一个人这般好态度,怕是要惊掉下巴。
诚然,武重夕也是第一次尝试着用这么真诚良好的态度与人说话。
穆芣苡定定看他一眼,随即走过去在他身侧蹲下,抬手探上他的脉搏。
当柔弱无骨而又温热的手指附在他冰凉的手腕上时,武重夕微微一顿。他们血族与常人的体温不同,常年寒凉。因自身血统的关系,他们不喜那些温热之物,像是在祠堂这样的地方,换做旁的家族定是烛火不断,武家却只放着几颗没有任何温度的夜明珠。
武重夕从未与一个人类如此亲近过,或者该说,从未有一个人如此近过他的身。这种感觉有些奇妙,萦绕在心间久久未散去。
垂眸看去,入眼是她精致绝美的面容。她皮肤很好,看不到一个毛孔,她睫毛很长,许是因着认真把脉的缘故,她长长的睫毛微微敛下,未着任何妆容却清丽如斯。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味道,不似寻常女人身上那种香水味。不浓不淡,说不清是什么,却很好闻。
看过那么多女人,唯有她给他的感觉最为清晰强烈。
有那么一下,他险些忍不住抬手触一下她白皙细腻的脸颊,却见她猛然抬眸朝他看来,与此同时她放在他手腕上的手指也已拿开,武重夕不由有些失落。
“武帮主之前受过重伤?”
不怪穆芣苡这么问,武重夕这番,分明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嗯,不日前遭小人暗算。”
这下倒是让穆芣苡有些意外,在她的认知中,修为能过了武重夕去的人可不多,更别说将他伤得如此重。
“武帮主如今身上有伤,欲要在带伤的境况下挺过冰火相融与朱雀达成融合,绝无可能。”
说着穆芣苡不由皱了下眉,之前他掩盖得太好,便是她都未发现他身上有伤。按照她的见解,就算是武重夕全盛时期都未必能挺过融合这一遭,更况他如今还是这副模样。
或许,她该换种方式拿到朱雀血?
武重夕神色也略微凝重,“以穆小姐之能将本主身上这伤治好需多长时间?”
不是能不能治,而是需要花多久时间能治好。他这番问法倒是有些稀罕,穆芣苡淡淡扫他一眼,道:“至少半月。”
武重夕忽而笑笑,“那便劳烦穆小姐。”
穆芣苡拧眉,她似乎并未答应要帮他医治,方要开口,却被他抢了先,“武家出了内鬼,本主信不过他人,只能劳烦穆小姐。”
穆芣苡淡淡看他,“你信不过他人,难道就信得过我?武帮主可莫要忘了我与楚家主之间的关系,武家与楚家素不对付,你又凭什么觉得我是可信的?”
她完全想不通武重夕是打哪儿来的自信说的这番话。
武重夕脸上笑意微敛,只为她话中说到的与楚逸的关系。
是了,第一次见面,她便为了楚逸来威胁过他一通,足可见楚逸此人于她的重要。还有那夜在海市南郊那片密林里见楚逸将她从山洞中抱出,动作是那么小心翼翼,神态是那么柔和。
楚逸那个人这么多年来不近女色的程度比他更甚,却那样待她,是个人都看得出她于楚逸来说是不同的。
之前不觉得,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两人的关系,武重夕就一阵烦闷。
甩到这烦躁的情绪,武重夕定定与她对视,“本主信得过穆小姐。”
穆芣苡也毫不避讳的与他对视,而后起身,“我可以答应武帮主治这个伤,只是我玄医门弟子素来不做出手不求回报之事。”
“你想要什么?”
“一,请武帮主全力融合朱雀,予我朱雀血;二,十年之内不犯华夏,尤其不犯楚家。”
武重夕脸上笑意骤然消失,“十年?为了楚家那冷面神,穆小姐还真是劳心劳力。”
“武帮主这是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