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到墓园山下的穆芣苡脚步一顿。
楚逸抱着小阿锦,也停下步子,“怎么?”
穆芣苡并未即刻回答他,而是抬眸看向半山腰的墓园,在那里,正有一人站在隔了楚惊鸿的墓几个位的墓前祭拜。
“墓园只有这一条道上去?”
“不是,另一侧还有一条小道,可是有何不妥?”
穆芣苡能察觉到异常,楚逸自然也能察觉到。
不过他没有穆芣苡这般可“看清”方圆十里内所有事物的能耐,是以并未意识到适才察觉到的那道怪异是因着有人在看着他们。
对方未曾辅以修为,仅眼神有些狠戾,楚逸尚不能清晰的觉察到。
穆芣苡不同,因为她“看得到”。
夜色朦胧,也看不清那人长相。再细看,那个着黑色卫衣并将卫衣帽子戴在头上的人面前的墓碑上是她不知晓的名字,便将心底的疑惑压下,收回感知力。
“没什么,走吧。”
却是此时,楚逸的电话响了,是柳竟打来的。
柳竟语气略带焦急:“家主,疗养院那边来电话,道是夫人情绪突然失控,砸了许多东西还伤到了人,那边的工作人员都无法控制,又恐伤到夫人,不敢使出太强硬的手段。照着疗养院院长的形容,夫人或许是受了某种刺激。”
穆芣苡听得清楚电话里的内容,也有些焦急,又担心楚逸排斥去看他母亲,说到底他这些年从未去过疗养院。
“你若实在不愿意去,便先回,我一人过去给母亲看看也行。”
楚逸握着手机的手一紧,神色有些莫测难明“去。”
柳竟其实就将车停在山下等他们,这番挂断电话没走几分钟便看到他们的车。
看到穆芣苡,突然想到她玄医门主的身份,医术之高便是玄医门前任门主都不及,柳竟提起的一颗心便缓缓放下。
别看家主面上对夫人不闻不问,实则在家主心底,夫人这个母亲尤为重要,若是夫人出什么事,家主怕是会更加自责。
穆芣苡吩咐:“直接去疗养院。”
柳竟有些意外家主竟也会去,不过却不会多问。
驶车往疗养院而去。
彼时墓园山上,站在墓碑前的黑衣人才轻吐口气。
她没想到穆芣苡和楚逸的警觉性会如此之高,尤其是穆芣苡,若非她反应快,忙闪身到这里,此番怕是早被发现。
也不知适才落在她身上那道具有攻击力的是什么术法,居然能隔得如此远都有如此威慑力。
冷冷扫一眼楚惊鸿的墓碑,转身离开原地。
*
约莫一个半小时前,华清市远郊一家疗养院。
天气冷,疗养院不再让连晨出门。
房间中,见连晨安静的坐在窗前的吊椅上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负责照顾她的小护士便趁机去上个厕所。
这番之下,屋中便只剩连晨一人。
恰是此时,有人走进屋来。
来人身着一件黑色卫衣,黑色的裤子及鞋子,通体一身黑。她径直走到连晨面前,将卫衣帽子拿下,阴冷的看着连晨,“连晨,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坐在吊椅上的连晨不为所动。
“你得到楚惊鸿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楚惊鸿死了,而你变得这样疯疯癫癫,我反倒是那个过得最好的人!”
连晨呆滞的眼中忽而闪过一丝光泽。
来人又继续道:“连晨,若不是你,楚惊鸿不会死,你永远只会拖他的后腿!凭什么这样的你能得他青睐?他却从不曾多看我一眼!我不甘心!既然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你们都休想安生!”
“你疯疯癫癫的还不知道吧,楚家就快落到我儿手中,而你的儿子也将与他父亲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楚梦捷这句话一说完,一直不为所动的连晨突然如发狂一般朝她扑来,神情狰狞而痛苦,“啊!啊!啊!”
无奈她仅是普通人,又怎能伤到楚梦捷?
连晨越是痛苦,楚梦捷就笑得越开心,“连晨,我不会杀你,我要看你一辈子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