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知道自己这翻话,等同在对牛弹琴,只是这一曲还是要弹,那是弹给天下听的,弹给对方蒙在鼓里的仙军将士听的。
主帅虚海啸仰视着高高的城头,兄弟俩都属大长老一脉,耗尽心血多年的谋划,开弓巳无回头箭,跨上虎背,唯有驱虎一往直进,直至彻底掌控整个天月城。
良久,收回视线,不再继续言语,阴沉的眼中透出一股冷酷的神光,微微抬手朝前一摆,返身退回阵中。
这是攻击的号令,刹那,军旗招展,战鼓喧天,成百上干的方阵,云梯,攻城战车,有如滚滚洪流般朝着高大坚实的城墙碾压过去。
敌我的优劣之势都呈现在阳光下,一方占数量之优,一方凭借坚城固守,彼此皆可一搏。战场的势态瞬息万变,关键在临场的调度和应变,最终结果实难预料。双方暗里或许都还藏有底牌,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轻易亮出来。
"这应该是最后一战了!"白清风深深地吸了口气,喃喃地道。
"哦?这是为何?"身旁的一位金龙卫不解的问道,在他看来,敌军虽然势众,攻势凶猛,却未必就能攻破城池。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就算我军主力龟爬也该到了。不是吗?"白清风若有所思的说得道:"如果我们继续固守下去,而主力大军又始终未到,对方一定会从误判中醒过神来。所以,我们必须详裝不敌,然后苍惶弃城而去。唯有如此,对方才会一直误判下去,自认为只要占据此城,就可以阻我大军南下。"
"不错!那我们该什么时候撤走?"那名金龙卫深以为的问道,就算撤离也要选择时机,不让对方起疑。
"我已在护城河中布满了火油,只要大火一起,就是我们撤……敌军上来了!"白清风突然停止了说话,冷峻地望着下方;"大家沉住气,等近些再放箭。”嗓音不大,但城头上的每个将士都能清晰的听见。
二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放箭!"白清风一声令下,万箭骤然齐发,天光斗然一暗,漫空箭雨有若天河倒悬倾泄而下,大地空间暴起一片惨呼惊嚎,城下敌军倾刻间大片大片的倒下,被锐利的箭矢洞穿,鲜血像喷泉般四下喷射,成群成堆的仙军在一波又波箭雨下不断地轰然倒下。
战争的残酷血腥让人失却了应有的本性,身后的将士并未因前面的同伴倒下而停下步伐,而是满面悲愤地踏着他们的尸身继续朝前,然后又倒下,周而复始,层层叠叠......
只是片刻工夫,城下已然积尸如山,血流成河。终于,成千上万的士兵践踏着战友的尸身,在血水四溅中,兵临护城河前。数以千计的云梯架在河面上,无数悍不畏死的将士奋力的涌上云梯朝城头攻击而上。
白清风见状,冷然一笑,抬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手势,弓箭手迅速后撤,后面的长枪兵齐齐上前,沿着城墙一字排列开来,一片银光闪过,枪出,无数刚攀上城头的敌军将士,便像下雨般纷纷洒落城下,又是一片撕裂天地的惊呼惨叫。
弓箭手退后数步,集体张弓搭箭,再次万箭齐发。一波又一波密集的箭雨,将敌方的阵营射出了一片巨大的真空地带,把前后的jūn_duì 生生隔离开来。攻至墙角下的士兵,在滚木雷石狂暴的轰击下,几乎全军覆灭。剩余的兵将纷纷朝回奔逃,还未奔至真空地带,便被一轮箭雨射倒。
同样的攻防战,不一样的战法,得出不一样的结果。一个照面,一轮疯狂的集团军攻击,转眼间敌方便死伤万余之众,我方却竟连一个伤者都未看见。
白清风只是云淡风轻的说几句话,抬手做几个手势,所有将士令行禁止,责任分明,攻防有序,将庞大完整的敌阵生生撕裂出一片真空地带,将敌方的攻城大军前后隔离开来,彼此不能呼应,士气顿然大跌,斗志迅速衰落下来,心生胆怯惊惶,失去了继续进攻的勇气和信心。
然而,只是过了片刻,敌方又很快发动规模更大的攻势,眼看渡过护城河的敌军越来越多,黑压压的一片,至少不下于五万之众。
已有不少敌军攀上了城墙,只是刚一探身,连兵刃都还沒来及挥动,便被一排排的长枪刺出浑身窟窿,仰面摔落下去。有的更是才冒出脑袋,就被一刀斩去了头颅。跃上城头的敌军仙将,便由金龙卫对付,都是有来无回,很快就被斩杀当场。
就在这时,一身紫甲的副帅虚海狂突然从战兽上腾身起而,脚踏虚空的朝着城头上飞掠而去,身后还紧随着数十名仙将,一个个同时放出强大的仙力威势,直向城头的守军众人碾压过来,意欲凭借高端战力攻破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