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素素对着石棺中的封七娘屈指弹出一缕指风,青光一闪,没入眉心处,稍息,那张精致的脸庞上,眉梢略微地掀动了一下,伴着一声幽幽的低叹,长长的眼睫毛上带着一絲雾气,缓缓地睁开来,水波般的眼眸中弥漫着一层朦胧迷离的色彩,带着絲絲流连不舍的意味,沒人知道她之前沉浸在什么美妙的幻境中?
这种神韵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瞬,眼中的迷离之状便已是迅速消散,现出一片如水的清明透亮,眼波流转间带着些许莫名的惊疑和困惑。下一刻,便突然暴发出一声无比惊恐的尖叫,整个人也猛地坐身来,环顾左右,骇然发现自己竟是躺在一个石棺中,身旁还伴有四具一动不动,似若死尸的女子,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呼,直接翻身踩踏在一具娇躯之上,腾身跃出了石棺之外,姿态轻灵而敏捷,尽管在极度惊恐的状态中,仍显示出不俗的实力底蕴。
"这是什么地方,九幽冥殿?"记得自己在湖畔的风雨中散步,隐约中像是瞥见了五道模糊的白影,再接着……努力地回忆了一下,脑中竟然是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那五道白影难道会是勾魂冥使?"
她的脚下是一片粘稠的血泊,触目便见一具胸腔被剖开的尸身,不远处更是一片残肢断臂,身首分离的场面,绝对是活脱的幽冥景象,这惨绝人环一幕,只可能出现在黄泉地獄。
这一切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颤抖不已心像是一下沉入谷底,坠入了黑暗的深渊,身躯在抑制不住的簌簌发抖,接着耳畔便荡起一道虚无飘渺的语音;"这位大姐,你沒事吧?"
这一刻,无论多美妙的声音,落在她的耳中都是显得无比的阴森可怖;"这么快就要过堂提审了?"封七娘的心中骇然的想到,即然到了幽冥地界,这一关早晚都得过,闷心自问,自己这一世从末做过伤天害人之事,还不致会遭到残肢断臂的分尸酷刑。
深深的吸了口气,猛地掉转身来,眼眸中透出一抹无比惊愕的神色;"这幽冥界中居然还会有这般女子,宛如深谷幽兰般的沉静,优雅,不沾一点凡俗之气,那种独特的气质风韵,就算是在仙界也是难得一见,自己活着时已是相当的优秀卓越了,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而眼前的这位女子绝对的不在自己之下。
"凤三娘见过冥使大人!"良久,封七娘这才怯怯地施了一礼,小心的幽幽出声道,语音中带着一絲颤抖。
"冥使大人?"风素素闻言也是一楞,莫名的直觉一头雾水,本应该听到的是一堆感谢之类的话,却不知为何会冒出这样一个称呼来,直疑对方像是还沒有完全从某种幻境中清醒过来。
封七娘望着对方有些茫然困惑的模样,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以这女子所流露出的超然气场,其身份自然要在"冥使"之上了,不由暗暗的重新评估一番,心下顿觉一阵惶恐;"小女子无知,误将尊上当作了幽冥使者,还望尊上……"
风素素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黑线,本姑娘很阴森恐怖吗?怎就变成了从那啥地方走出来的了,不过也豁然明白了过来。想想也是,换着自己被人迷失了心智,乍一醒来便看见一幅残肢断臂,剖腹掏心的修罗场景象,也会毫不质疑的认为自己到了幽冥地府,那怕心境定力再强,尤其是女人,不被吓得魂飞魄散才怪,这封七娘有如此表现,已是非常的不错了,自己未必能比她表现的更好。
这一点,一旁的陆随风几人自然能看得明白,都是一脸肃然,这种埸面沒人能笑得出来,而且一点都不好笑。相反,还透着些许赏识之色。
封七娘一直低低的垂着头,两只手紧紧地扯着衣角,显得有些惶恐和紧张,那一副楚楚怜人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陆随风禁不住地轻叹了一声,随即弹出一缕指风,封七娘突然浑身一颤,顿觉自己的手臂处传出一阵针扎般的疼痛,不由得惊唤出声,自己不是已到幽冥界吗?死人怎会有如此钻心的痛感,这种情形让其感到无比震惊,有些苍白的脸上顿时涌起了一片潮红之色,某种抑制不住的兴奋,让她在自己的手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啊!"口中又发出一声像是充满着欣喜的痛呼。
"我竟然不是在幽冥地府,还活着?"封七娘猛地一下昂起脸来,一头青絲飞揚,贝齿紧咬着精致的红唇,一双波光鳞鳞的眼眸中,带着一絲惊颤的目光十分期待地望向陆随风,像是想要证明些什么?或许在等待着某种审判,浑身都在禁不住的微微发抖。
玄武裂天
玄武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