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飞品着自己这几年最爱的信阳毛尖，余光瞥着小姑娘抱着书包，一溜烟跑远的背影，他的神情清冷，眼底，一片郁色。
小女儿，粗粗看去，眉眼和大女儿十分相似。
只要细看，就会发现，不过是因为都长了一双柳眉杏眼，秀秀静静的。
然而，大女儿哪有小女儿的纯净眼神，如森林里的清溪，如山谷里的百合花，不染纤尘。
俞飞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
一个孩子的心性越纯净，当揭开残酷的真相，他……不确定小女儿会不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他已经为大女儿将小女儿送入虎口。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吧。
不能让小女儿知道她母亲当年生她时难产而死，其中另有隐情。
俞飞啜饮一口清茶，淡道，“出来吧。”
凌空闪过一道影子。
“俞叔叔。”
慕容森坐在俞暖暖刚刚坐过椅子上，面带微笑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俞飞。
他父母慕容欧当年的左膀右臂之一。
白夜娶了林逸的妹妹林媚儿，和锁城的几大家族携手控制暗殿，管理锁城，也是一方霸主了。
俞飞就混得惨不忍睹了……
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子。
哪像他父亲，这个年纪了，看上去也才三十来岁，经常让林小心夏天穿立领衬衫……呵，此地无银。
俞飞将清茶推到慕容森面前，淡道：“有失远迎，森二少见谅。”
“哪里。是我叨扰了。”
俞飞端起茶杯，啜饮清茶。
慕容森也端起清茶，啜饮一口。
俞飞淡淡扫过一眼对面美貌胜过昔日花错的美少年，淡道：“欧……你父母身体可还好。”
慕容森颔首，“托福，他们很好。俞叔叔，您呢。”
“五十知天命。森二少，你说呢！”俞飞眼神犀利地看着慕容森，道：“森二少，直说来意无妨。”
慕容森脸上的笑容弧度丝毫不变，直视俞飞的眼睛，低声说，“俞叔叔，您放弃了我想保护的女孩。”
俞飞眼周的肌肉陡地一跳，神色平静。
“俞叔叔，您可千万让慕容瑶瑶藏好了啊！”
俞飞笑出声来，“你是慕容辰做的第二手准备。”
年轻男子的笑容俊美张扬，映着日光的眼睛，皎皎灿烂，温柔似春水。
慕容森放下分毫未动的茶水，摇了摇手指， “俞叔叔，我可不听命于我哥。我啊，只负责保护俞暖暖。”
话音未落，白衫黑裤的慕容森已坐到阳台上，背对着俞飞，“俞叔叔，你好好考虑吧！慕容瑶瑶落到我哥哥的手里，就只有一个字——死。”
俞飞摩挲着杯子，淡道，“俞瑶瑶已经死了。”
慕容森嗤笑一声，从俞飞的视野里消失。
俞飞盯着杯子里起了波澜的水面，抿唇如线，眼神更加深沉。
不可能。
慕容森和慕容辰没有作对的理由。
他们都是欧和心心的孩子，而慕容辰对这个小弟弟向来疼爱有加。
慕容森肯定是替慕容辰来套他的话。
毕竟慕容辰是不可能从小女儿那里得知瑶瑶的真正下落。
“爸爸，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俞飞看向跑过来的小女儿，淡道，“一只落到咱家阳台上的小鸟。”
俞暖暖：“……”
俞飞放下茶杯，直视女儿的眼睛，主动开口道：“你姐最近可有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