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暖暖弯下腰,捡起一块玻璃碎片,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镜子,将碎片锋利的边缘对准自己的脖子。
只要用力划下去,刺伤大动脉,不用多久,她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永远地闭上眼睛,就永远地摆脱了今生的苦难。
“地和其中所充满的,世界和住在期间的,都属耶和华。”
“我们晓得万事都互相效力,叫爱神的人得益处,就是按他的旨意被召的人。”
突然地,很久之前,俞暖暖看到的这两句话,在她的心里发出声音来。
她怔怔地望着镜子,里面的人,苍白凄楚的脸上,沉郁的眼睛里,写满了生无可恋的平静。
她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不能自杀?
更可恶的是,她竟也没有自杀的勇气!
她已经如此痛苦,却无法对自己痛下杀手?!
她怎么可以如此懦弱?
慕容辰用钥匙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镜子前,举着一块碎片,对着自己的脖子割了下去!
慕容辰的瞳仁急剧收缩,箭步上去,劈手夺走俞暖暖手上的碎片,扔地上,按住沁出血丝的伤口,他的脸色阴沉如乌云。
“我为什么要活着!慕容辰,你告诉我,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啊!反正有没有爱,都一样!永生或者永死,对我来说,都一样!”
“为什么要永生?用世俗人的话说,因为今生的你不能将这个世界让给那些混蛋;用基督徒的话说,因为有一个男人为了给你永恒生命,被悬挂在十字架上。你回应这个男人的爱的唯一方式就是——你要永生!”
慕容辰边语气坚定地训斥俞暖暖,边将俞暖暖牵出了卫生间,拉着她,来到床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来,吩咐女佣送医药箱过来。
俞暖暖闭上眼睛,晶莹的泪水,在她的脸上,蜿蜒如溪流,似乎永远都止不住了,而这其实不是泪水,而是她内心满溢的痛苦。
女佣很快将医药箱送了过来。
等女佣退出房间后,慕容辰在默默流眼泪的俞暖暖的身边坐下,拿起消毒药棉,稳住俞暖暖的脑袋,为她消毒伤口,贴上ok绷。
“我们现在不是为人而活,乃是为信仰而活的新造的人,因为一切都是属于创造这个精妙宇宙的造物主。没有造物主,就没有这一切,所以,主的旨意高过一切,而他爱你爱到为你死,担当你的罪,又爱你爱到为你活,好让你分享他的永恒生命,在这样的爱面前,今生的苦难都是至轻至暂的。
俞暖暖,你不能因为你父亲,你姐姐,就轻视这样一份从天而来的爱,这让天父情何以堪?正确地进行价值判断,才能追求人生真正的价值,而这就是人生的意义。
所以,你活着的意义是荣耀造你的主,以他为乐,直到永远。世人根本不算什么。连我也不算什么,因为我也只有一口气而已。当我这口气断了,多的是人攻击你,伤害你,唯有那看不见的住在光的深处,又甘心住在我们心里的,才是你最大的福气。”
说到这里,慕容辰握住俞暖暖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下温柔的一吻,叹息着说,“即使我活着,你失踪的时候,我也没有办法靠自己的力量将你找到,而是邵枝和她的家人为你祷告了,这之后,没有任何征兆地,宋曲突然通知我,你在林家雨林。”
慕容辰搂住俞暖暖的肩膀,亲了亲她的鬓发,轻声说,“俞暖暖,忘记这些痛苦吧,我们要为赐我们每一个生命气息的天父而活。他们不值得你如此痛苦。”
“但是,我就是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