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与孩子已经睡下,汪江玥将银行卡和茅台酒一起放进保险柜。
张成刚打来电话,问她是不是安全到家。
汪江玥又提起银行卡的事,张成刚说:“江玥,一年到头,我这干爸也不是白当的,总该给你些压岁钱吧?”
汪江玥说:“我又不是小孩子?”
“这有区别吗,干女儿和女儿是一样的,过年的时候,我都要给我的儿女们发压岁钱,你也不例外。”
父亲也从外地回来了,汪江玥取出茅台酒孝敬他,她父亲不舍得喝:“我还是收藏起来好了,这么好的酒,喝了就糟塌了。”
汪江玥笑着告诉父亲:“爸,你以后有的是这样的好酒喝,单位招待特别的客人会用茅台酒招待,到时候,有机会我会偷偷拿回来给你喝。”
她父亲脸一板:“那可不行,咱就是不喝酒也不能沾人家公家的便宜。你爸我一生廉洁,公家的东西一根线都不拿,你也要做一个好官。能不沾的就别沾,省得落下骂名。”
汪江玥答应着,心里却一百个不服,都什么年代了,还是这种老思想、老观念。
幼儿园也放假了,父母亲带着孩子回老家去了,父亲叮咛她等李小山回来一起回老家过年。
孙科做完手术,又遇年关,就出了院。不过,每隔一星期还得去医院进行化疗。一场病变,把他折磨得不成样子,似乎变了个人,他总是难以排解内心的落寞,不分时间地叫人去陪他聊天、打牌。特别是司机小张,是他每天都要叫的对象,他总是约他去他家打牌消遣,搞得小张不胜其烦。他每天要出车,跑一天车也够累的了,却不得不去陪他玩。尽管李梅请了假,专门在家里照顾他。但他们毕竟有隔阂,李梅看他得了那种不治之症,对他的心自然更淡一些。他在腰间做了手术,腰上挂着排便用的袋子。走到人前,总是会一股尿噪味,而自己却浑然不觉。他不时地叫人去家里陪他,多是玩麻将或是扑克牌。
病痛让他完全丧失了理智,给人一种活一天算一天的感觉。孩子随父亲回老家了,李小山回来还有几天时间,汪江玥就主动约上两个人一起去孙科家,陪他消磨时光。她看着他因为化疗而白了的头发,还有打激素而浮肿的脸,内心的悲哀难以言喻。
曹雪芹笔下的王熙凤也是女人堆中的翘楚,却也落了个机关算尽太聪明,只毁了卿卿性命的下场。而孙科,又何尝不是呢?
打麻将是一种娱乐活动,汪江玥陪着他玩,也多是以输为最终结果。她想让他开心,他已经在忍受病体上的折磨了,就给他一份精神上的快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