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江玥从包里拿出那两万元现金,递给婆婆说:“妈,你点一下,钱应该是没问题。况且,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又在医院里陪了他一夜,按理来说,他们要表达谢意,也是正常的。”
婆婆仔细地将钱进行辩认,汪江玥猛然想起来说:“妈,我房间有验钞机,你拿出来验一下就行了。”
“那敢情好,现在假东西越来越多,让人草木皆兵,看见什么都不敢相信。”
“连人都是假的,更何况是东西。”
瑞泽一边吃着水果,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妈妈,什么是假的?”
汪江玥笑着说:“你是假的啊。”
瑞泽不乐意了,将水果往地上一扔,嘴巴一咧,哭道:“我不是假的,我是真的。”
婆婆从房里拿着验钞机出来,看瑞泽在发脾气,从地上拣起半根香蕉问他:“怎么啦?我们家的小伙子还会发脾气了?”
汪江玥笑道:“没什么,我说他是假的,不乐意了,这孩子,脾气还挺大。”
婆婆便责怪她:“你也真是的,孩子小不懂事,但多少也还知道好坏,以后这样的话千万不能再说了。”
她将瑞泽往怀里抱,哄他:“多多是真的,谁说你是假的,奶奶和他拼命。”
那孩子却不领奶奶的情,往汪江玥怀里挤:“妈妈,多多是真的,不是假的。”
汪江玥鼻子一酸,将他搂进怀里。
婆婆将钱放进验钞机验钞,全是真币。笑着说:“你还别说,这个得信。”
“人常说,真亦假来假亦真,社会再变,但大部分人还是好的,真的永远比假的多。我相信,这件事情我们做地道义,宋小亮的父母应该感谢我们才是。那宋小亮是独子,他家里拿这些钱感谢我们,值了。”
婆婆进屋放验钞机的时候,顺便给汪江玥从床上拿了床被子和一个枕头,怜惜地说:“这些年你嫁到我们家,一天都没消停过,妈和你爸心里总是过意不去。你原本是被父母娇生贯养的,到我们家一天福都没享过,让妈看着心疼。”
“我嫁到李家,原本是打算享福的,谁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到现在竟然感觉这么煎熬,老的、小的好象都需要我照顾似的,娘家也好大一摊子事,事无巨细都得我来操持。还好,这孩子你和我爸一直帮我们看着,给我省了不少事。我和小山私下里总是觉得对不起你们。”
汪江玥长叹一声:“有时候还真怀念在山里的日子,那时候我没上班,每天就在家看孩子,日子过得倒也平静,天天都能睡到自然醒,可是后来小山下海了,我又想在仕途上发展,说白了,都是欲望在作怪。现在,清心寡欲的时候少,烦恼一个接一个。感觉天天都活地很累,有时候觉得都快撑不住了。”
“这个妈能看出来。一个女人,又要忙事业,又要兼顾家庭,确实不容易。”
汪江玥实在困了,说着话就睡着了。
婆婆将电视声音调小,带着瑞泽到外面玩,又吩咐麦香不要弄出响动来影响了她休息。
何小光在山东省开会,周日随团在附近的名胜旅游。
宋海沦和儿子何昊和王云之间的关系也很微妙。宋海伦何许人也?当年她能背着老公儿子跟情人卷款移居美国,就足以证明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骨子里有一种唯我独尊的傲骨。
王云拿了她的钱却不遵守合同约定,对她就是天大的讽刺,她始终怀恨在心,一直没法发作,是看在儿子何昊的面上。
她和儿子多年的关系刚刚缓和,不想给mǔ_zǐ 之间增添新的误会,她始终强作欢颜。
她一直隐忍,还有另一个原因,她想要在前夫何小光面前表现得贤惠、善良,期待能利用儿子同居与他重归于好。
何小光看样子对她完全失去了兴趣,儿子何昊制造了很多次他们和好的机会,何小光总是巧妙地选择了回避,这让她更加失望,当所有的希望全都变成了失望,她本质上的一些东西就不自觉地表露出来了。
作为过来人,她自然明白感情总会由炽热变得寡淡如水。她对王云的粗野、无知打心眼里厌恶,她自己和何小光都是科班出身,希望自己的儿媳拥有较高的文化素质,特别是何昊当年也没有走进大学的校门,更让她觉得没上大学是对儿子教育的最大败笔。
她一直期望婚后的小夫妻俩关系迅速冷却,然后找个借口把王云离了。象他们家那样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没想到,婚后许多天了,他们俩人仍然整天粘在一起。宋海伦只好笑在当面,恨在内心,却又不表露出来。
她并不希望王云将孩子生下来,那会是什么智商的孩子呢?王云是那个样子,她生出来的孩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大多数时候就是去附近的寺庙里转,见佛就拜,见庙就进。
多年的外国生活并没有把她完全西化,她没有加入基督教,始终信佛。她喜欢闻焚香的味道,听一听下佛堂里的佛乐。
她年近五十,却保养有加,看起来很年轻,她、优雅的举止总能吸引人们的眼球。
她披着披肩,戴一副金丝边眼镜,显得高雅富贵。
王云结婚后,何昊多次让她陪着王云去买衣服,进的都是品牌店,但是再好的衣服穿在王云身上都不怎么搭,因为无知,她的眼神中总飘乎着一些不确定,目光游离,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