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光不时叮嘱汪江玥代他多去照顾艳秋,说艳秋腹中的孩子是他活着的唯一理由。张朵不高兴地问哪我呢?你把我摆在什么位置?何小光看也不看她,复又陷入沉思当中。
汪江玥想要将宋海伦削发入寺的消息告诉他,又担心会刺激到他脆弱的神经,只好决定暂时不要告诉。
清明节气,天气还有些冷。
汪江玥天天都会抽出时间去趟医院,看在何昊的面子上,也看在何小光一直对她关照的份上,她不得不扮演着这个尴尬的角色。艳秋很喜欢汪江玥,说看见她象看到春天一样,她总是给人一种安全感。
汪江玥开玩笑说,以后你就把我当阿姨好了,何昊也总是这样称呼我,尽管我不是他姨,但却一直扮演着阿姨的角色。
艳秋委屈地哭了,说:“阿姨,何昊是个性格比较怪的人,他和我在一起,高兴的时候不多,总是显得心事重重。我本来想等我们结了婚,我要让他开心,让他幸福,可是谁会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子?”
“世事难料,何昊不在了,不过庆幸的是你有了他的孩子,你要知道你爸爸非常不容易,你一定要好好保养身子,将孩子生下来,何昊一定会高兴的。”
艳秋说:“阿姨,天气有些凉,我的厚衣服都在我们的新房里,麻烦你帮我取一趟。”
汪江玥从艳秋处拿了钥匙,出了医院。一想到那座房子,她就觉得头皮发麻,一座房子两个人都不在了,进去的感觉想一想都觉得不安?她有些害怕,就叫宋富有夫妻一起去。
宋富有夫妻很快开车到了,张金环笑道:“难怪何总对你好,你对他家也不错啊。”
汪江玥说:“大姐,人活着其实就活的是情份,你们对我好,我自然也是一样。现在何总身在难中,我们都得帮他渡过难关。”
屋子收拾得十分整洁,一看就是经过了仔细收拾的。三个人进了屋子,在宋海伦的卧房床头柜上,放着一本房产证,三张银行卡,再就是一些金银首饰。还有一封留言,留言上列着清单。几行漂亮的楷书。标明东西都送给何小光。有署名,也有日期,日期就是接她去医院的那天。
宋富有的眼泪稀里哗啦掉下来,当着汪江玥的面,他给了妻子张金环一个拥抱说:“以后我们都要好好地。”
“看来,她离开家之前就已经不打算回来了,甚至连留言都准备好了。”
汪江玥悲伤地说:“在这个世上,女人是最傻的,最容易犯错,也最容易执着。宋大姐正是这样,她一直对自己年轻时所犯的错误忏悔,却又在不停的犯错,她伤了何小光的心,却最终想到的还是他。”
他们来到何昊和艳秋的婚房,床头上悬挂着两个人温馨的婚纱照,何昊和艳秋相拥而吻,两个大大的红喜字分布在照片两边。床上都是精心选购的高档用品,房间收拾得特别整齐,没有一丝凌乱,也不知是宋海伦所为,还是何昊离开的时候自己收拾的。在衣柜的底层,汪江玥翻出一大包婴儿衣服,年轻的母亲怀孕就已经偷偷地给孩子准备了衣物。他们在另一个挂衣服的柜子里找到几件艳秋的衣服,找了个袋子装上。临走,汪江玥叮嘱宋富有把家里所有的电源插头都拔下来,以免长时间没有人住出现露电的情况。宋富有转了一圈,两手一摊:“全都拔好了,看来这的确是已经安排好了的。”
他们将宋海伦留言上列的所有东西都用一个袋子装好,计划等过了这段时间给何小光。
一座从外表看起来无限奢华的房子,在几年间就变成了一座空城。与宋富有高档豪华的轿车形成显明对比,汪江玥回头望望,不觉心酸。
好些天忙出忙进都净围着何小光家的事转了。晚上回到家,麦香就表示了不满,说妈我马上都要考试了,人家家长天天陪着孩子学习,我却一天到晚也见不到你的人。
汪江玥忙给她道歉:“最近事多,没顾上管你,是妈不对。不过,学习是自己的事,大人也帮不了忙。你自己努力就行了。”
麦香撇了撇嘴:“一年到头都是这话,我听得头皮都发麻了。”
麦草在一边不说话,汪江玥又问了她的学习情况,麦草比麦香懂事的多,上进心也比她强。汪江玥对她比较放心。大虎明显比以前懂事了许多,自从去了一趟监狱,他变得沉稳多了,学习也比以前要用功。
背过孩子,汪江玥和父母唠起何昊车祸的事情。感叹良多。
汪江玥和他们又说起宋海伦削发为尼的事,父母都叹息不已,说这简直就是一场孽缘,两个人活着的时候死命要往一起凑,凑到一起又闹分开,现在到那边凑又到了在一起。不过,都是不负责任的人,只图自己舒服,搞得其他所有的人都不舒服。
听了母亲的话,汪江玥愣住了,细细寻思她的话,竟然好象出自于一位哲人之口。母亲没有文化,大字不识一个,却也能说出这般经典的话,让人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