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报告冯书记了吗?”
“当然,同时也报告了马仁和县长,我想他们肯定会报告给你的,所以就专门向你报告。”王家厚说道。
“啥时候的事?”
“中午十二点左右。”
此时都是晚上了,可是不管是冯明远还是马仁和都没有打电话给她。
他们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要隐瞒不报?
“我记得发生安全事故应该在一个小时之内要上报的。他们这是做什么名堂?”
王家厚愣了下,问她:“他们没有告诉你,坏了,主任,我惹下事了。”
县上的主要领导不上报,自然有他们的打算。王家厚给汪江玥上报属于越级上报,这明显的有失职之嫌。
“不要紧,这是他们的错。事情处理了吗?”“正在等领导的批复,现在村民家属把我们住的地方围着,闹事哩。”
汪江玥紧皱了眉头,这件棘手的事她不能赞许崔文元,告诉了也没有用,他此时的心事全在老婆后事的处理上。
“好吧,我马上来一趟。”
两个小时,到了四皓村支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几个穿着白色孝服的男女站在院子里,一个七十多岁模样的人在担架上,身上盖了一床棉被。
看到汪江玥,其中有一个个子高高的男人朝她走来,问:“你是省上来的,叫汪江玥?”
“你干什么?”高个男子话音未落,一个又粗又矮的男子一把拉住他。
“老周,放开他,汪主任,这位是死者的大儿子,叫彭安邦。”王家厚在一边说道。
彭安邦,这个名字她听着很熟悉,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
“老王,不管是谁,这冷的天,让大家在院子时冻着这也是不是也不合适啊?”
“是,可是他们?”周永安似乎有些为难,说:“汪主任,我叫周永安,是村支书记。这些人不能给好脸色,不然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狮子大张口。”
汪江玥看了看四五个穿着白色孝服的人,说:“对不住大家,让大家委屈了。走,进屋去,有事好商量。”
王家厚打开门,屋子里开着空调,很是温暖。汪江玥一肚子的不高兴,这个王家厚什么时候也养成了这种风格。面对群众,如此冷漠。
“你是汪江玥吧?”叫彭安邦的男人问她。
“是啊,你认识我?”汪江玥其实已经认出来了,这个男人是自己中学时的同学,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当然不能与他相认。
“我们是同学,你认不出来我了吗?”彭安邦眼中透着喜悦,似乎一下子多了些底气。
“是吗?你肯定认错人,我不记得了。对了,自杀的人是你父亲吗?他为什么这样?拆除违规建筑国家是有明文规定的,你们不知道吗?”汪江玥表情严肃。
彭安邦的眼光立即变的暗淡起来。
眼前的女人的确是他的同学,只是如今人家当了大官,自然是不会和他相认的。
彭安邦眼中闪过一丝悲愤。
“我们是农民,不就是想要多弄几个钱?村子里这么多违规搭建的,为什么独独先拿我们开刀?”彭安邦气氛的说。
既然她不肯认他这个同学,他也没必要顾及其他。
“这是什么意思?王主任,这话中有话啊?要对村民一视同仁,是不是你们工作做的不到位,引起了民愤?我告诉你,在这个世上,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组织让我们来为民谋幸福来了,不是伤害大家的利益来了。”
王家厚看她言辞不好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到底怎么回事?有话就说。”汪江玥鼓励彭安邦。
“村子里加盖最严重的是彭文望家,他们家屋前房后盖了那么多房子,竟然没有人去让他们拆除,偏偏我们就加盖了一层就不行?我爸他是气不过,才做了傻事的,一碗水端不平,这能行吗?你们看着办吧?赔多少钱?”
彭安邦说着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汪江玥立即就有明白了事情的原因,彭文望是自己姨父,王家厚为了顾全她,办事不公才导致了拆除违规建筑出现这种事情。
“王主任,事情是这样的吗?今天我当着你们的面向你们保证,明天我就让彭文望拆除违规建筑,不能因为是我的亲戚而搞特殊。至于你父亲的事,你们先回去办理老人的后事,随后我们开会研究,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汪江玥对彭安邦说。
“不行,这是你们的权益之计,不给钱,人就不处理。”有人喊。
“彭邦,别人信不过,我你总应该信的过吧?”
在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法继续装作不认识他了,或许同学这种关系比任何关系都值钱。
“你承认是我同学了?”彭安邦脸上露出喜色。
“当然,刚才我是想要试探你。这件事责任在我们,你放心,要是你爸的事处理不好,这个机场就不要修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