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正确,门开了。
不是谁的生日,不是纪念日,是她离开b城那天的日期,与生日就差一个数字。
那个男人,不是不怨念的呢,心里一直记着这笔账,要什么时候跟她算?
念初光脚踩进去,仍旧是推开之前那个房间的门,宁言书没抽烟,没听摇滚乐,而是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满头是汗地昏睡过去,他的眉心紧紧蹙着,看起来很不舒服。
床头有一瓶已经不新鲜的小雏菊,萎靡了花瓣,垂头耷脑。
念初猛地知道了原来他车上是小雏菊的花香。
这几年,人都过糙了,再没买过花,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小雏菊。
这个男人,替她保留了很多东西,包括记得她喜欢在家里养一瓶小雏菊。
其实她哪里分得清花的好坏,不过是因为第一次收到的花是他送的小雏菊,从此再没有别的花能超越这份存在。
刚才在门外,面对弟弟妹妹和汤老师都一直在笑的小姑娘,终于忍不住,终于再也不用伪装坚强,将忍了太久变得成倍苦涩的眼泪释放出来。
她唤他:“小宁哥。”
是谁在叫他?宁言书微微动了一下,挣扎着想醒过来。
念初就这么一边低低哭泣,一边找到卫生间,绞了一条凉帕子,给他敷在额上。然后满屋子翻动,看看家里有什么备用药。
自己是当大夫的,却不注意自己的身体,翻出来最多的是胃药,再然后是消炎片,连根体温计都没有。
念初用手机叫了几种退烧药,又叫了大米小米和调味料,在等待的期间,她搜了一下hiv窗口期的科普,觉得不详尽,于是上了论坛,这一上没找到什么靠谱的信息,反而心被越说越乱。
她看着床上正在发烧的宁言书,不知道为什么好人不能有好报,老天为什么要让他有这一劫。
手机在无声地震动,是陆海洋从b城打来的电话,他问念初:“小二怎么样?”
事先没有人告诉他,但他就是无比确信,在这种时候,念初一定会陪在宁言书身边,他与其他人不同,他从不怀疑念初留下的决心。
念初咬着牙唤了声:“海洋哥。”
她说:“情况不太好。”
那边沉默了,铁血汉子也有承受不了的时候,但他毕竟是陆海洋,一会儿后,他说:“一切随小二,我问过了,这病死不了人。”
只要活着就成。
在战场上见过生死的汉子有一个观点与拿刀的大夫是一样的,除了生死,无大事。
顶多,有点并发症,顶多,不能再当大夫,但他是宁小二,是大院里最骄傲的孩子,总会好起来的,总会有办法的。
南春碎碎念:
总会好起来的。